赫連芳自然是不知道左峭心裏所想的,不然早就拳揍上去。也是常年扮柔弱的後遺症——行事不免衝動些。現在心裏想著就是,如果是京都禦史家的左峭,那提提他幾句也沒什麼,都是個師門的嘛,雖然師傅本人並不承認。

“多觀察,多思考,最好,身臨其境。”

身臨其境?左峭恍然大悟:“去尋芳苑,為的是個?”

赫連芳頭:“師傅過,青樓可以算是世間百態的縮影。可以看到世間最肮髒的麵,也可以看到世間最幹淨的麵。易容的精要不在張臉,而在於形神。捕捉別人的表情,然後能自如地掛在自己臉上,那麼就算成功半。”

鳳驕有些不讚同地皺皺眉,雖然的話沒錯,不過:“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那地方,以後豈不是都要被人指手畫腳?”

赫連芳微笑:“難道就許去,不許去?”

“夫子是子,當然去得。”左峭接過話道:“可不樣。”

“咦,是在關心?”

“哪……哪有?”在赫連芳含笑的目光下,左峭的臉殊地紅大半。

“不管是不是,就當是好。”赫連芳輕笑聲,倒是讓左峭的臉越來越紅。“以後是要住在塞外的,塞外民風開朗,隻尊強者,才不會在意些事情。再,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名節算什麼?若將來的夫君因為此事嫌棄,那他也不配娶。”

提到塞外,沐緋冉也想起件事:“戚姑娘,此處到塞外有千裏之遠。”言下之意,需不需要派人護送?半個師妹,滄遠的徒兒,無論如何也要護安全才是。看赫連清之前的樣子,分明是對妹妹起殺心。

“不會迷路的。”赫連芳笑,然心底卻有些難過。四年的兄妹之誼,沒就沒。“不過,還請替引開那些人。師傅他太懶,不喜歡做掃尾的事。”想起滄遠,的心中就升起片暖意。沒關係,還有師傅。師傅雖然從來都不提收為徒的事情,但,對卻真的很好。當然,也知道,裏麵大半是為報答娘的飯之恩。

“是分內之事。”沐緋冉笑笑,看向鳳驕的目色中含著幾許得色:“剛出尋芳苑,就已經派人引開他們。”

“多謝。”

許是得到沐緋冉的允諾,赫連芳走得極為瀟灑。

直接推開門,目不斜視地直走出去。

因為是背對著眾人,所以也沒人察覺,的臉,換張。

雖然半武功都無,不過憑著手出神入化的易容,也不懼怕赫連清的追兵。在十二歲被所謂的父親接回赫連家時,的心中充滿仇恨,心隻想替母親報仇。然師傅的出現,易容術的傳授,卻讓心中的執念漸漸褪去。即使心中恨意猶存,卻不會再選擇兩敗俱傷的方法。如今,壓寶壓在曲家身上的赫連家,未來是可見的風雨飄搖,足夠。娘親泉下有知,想必也會欣慰。

雖然夜色沉沉,然赫連芳卻無聲地笑開來。

眼角落下的滴淚,不會兒便被風吹幹。

切往事,都將隨風而去;而未來,近在眼前,伸手,便可握住。

看著赫連芳離開的背影,鳳驕忽然也有種,想要離開的感覺。

塞外,想必是很美麗的地方。

望無際的大草原,爽朗的遊牧民族,落落大方的牧羊,還有那粗獷的狂風,又或者還會遇到飛沙走石樣的奇觀。直生活在風和日麗的江南,不知不覺,對漠北居然起向往之心。

直注視著鳳驕神情變化的沐緋冉,自然也察覺到的心思動搖。他心裏微歎口氣,今日真是出師不利。還沒先培養培養感情呢,倒是讓對方從別人嘴裏得知自己墮落的過去,又見到自己強硬冷漠的麵。雖然要將自己生活中所有切毫無保留地展現給,但那總也需要時間慢慢來。下子受那麼多的衝擊,正常子早就淚眼盈盈地看著他哭訴委屈,偏鳳驕居然還能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