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話題,而是換了些無關痛癢的話題聊,鍾情的不安慢慢消去。漸漸的,話題又繞到了小時候,孟想不停地指著東湖周邊的景點,回憶起過去。鍾情看著似曾相似的山與水,腦中也隨著孟想的描述回到從前。
W市畢竟是他們共同成長的地方,在朱桐的意外發生之前,他們的人生真的有很多重疊的地方。鍾情依稀記得小時候曾抱怨過,自己見孟想的時間比見父母的還多,更甚者她曾祈禱孟想別再這麼煩,老是纏著她。現在想想,也許是老天聽到了她的抱怨,幫她趕跑孟想,現在,他再也不會纏著她了。
他們遊了湖,又去爬了山。遊到快天黑時,才返程。孟想先將麥克夫婦送回酒店,然後將鍾情送回家。
鍾情打開安全帶,對孟想淺淺一笑,“謝謝你陪了我們一天。”其實,她知道他很忙,雖然他將電話調成震動,可她還是敏[gǎn]地看到他有悄悄地回了幾個電話。
“不用謝。”孟想打開車門,下了車,繞到鍾情這邊,替她開了車門。
鍾情拎著包下車,立在他身邊,“早點回去,我上去了。”說完,向樓裏走去。
孟想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裏,才上車離開。
他一邊開車,一邊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這是他在麥克下榻的酒店總台拿的一張名片。他撥通了酒店總台電話,聽著手機裏傳來的音樂聲,輕輕按下麥克的房號,1825。
一陣嘟嘟聲之後,電話接通了。
“HELLO?”麥克醇厚的聲音響起。
孟想沉聲開口,“麥克,我是孟想,我想和你見一麵。”他不能再坐以待斃,麥克是最了解鍾情的,他心中的疑惑隻能由麥克來解開。他一定要和麥克談談。
分手
孟想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當他摸黑走進書房,以熟稔地動作打開電腦,陷在皮椅裏靜靜等屏幕亮起來。
晚上與麥克見麵的談話如倒帶機一樣,慢慢回放,原來,他錯過的不僅僅是她的十年,還有她瞞在心底的那些痛苦與折磨。
電腦終於完全打開,他機械地劃動鼠標,點開那個網頁。
黑色的背景,淺淺飄動的絲帶透出更多的悲傷,他從不知道這個曾瀏覽過無數次的網頁,現在再看仍有椎心的痛。
他以極慢的速度,從最早最早的日誌一篇篇翻開。
這是她為自己挖的深穴嗎?偷偷地畫,偷偷地寫,不敢讓別人發現,隻能小心地躲藏。
他知道鍾情曾患有嚴重的失眠症,可他不知道,她失眠的原因竟是因為害怕作夢。
他也知道她酗酒,可不知道她酗酒是希望自己能一醉不醒。
他還知道鍾情吃藥,可不知道她曾昏睡了兩天兩夜,把室友嚇得報了警,以為她要自殺。
慶幸的是,她後來找到了麥克,麥克用催眠法慢慢引導她說出心底壓著的沉重。麥克說,鍾情雖然外表堅強,其實內心敏[gǎn]脆弱,不擅於與人溝通,所以很容易將自己逼進死胡同。
雖然麥克不知道鍾情為何一直為朱桐的死深深自責。他曾開導她,那隻是一個意外,誰也不想到會發生的意外,可鍾情卻淒婉地說了一句,“那不是意外。”她為朱桐的死深深自責,也為傷害孟想難過內疚。她常說做錯事的人一定會受到懲罰。
孟想反複咀嚼這句話,為什麼鍾情會這樣說,朱桐失足掉下山是個事實,她為何要執著地將所有的過錯背在身上?難道她就是因為這個故意墮落,傷害自己,也逼走他?
他又看到那篇日誌,“怎麼辦?為什麼我的夢裏不是你?為什麼我這麼想你,卻從來沒夢到你?你還在怪我嗎?怪我和你說的那些話。如果我能早點知道你的心事,我一定不會和你說那些,打死也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