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奕帆起身恭敬地對著蕭太後做了個輯,悠悠道,“太後,茲事體大、攸關性命,微臣不得不插手要管!”
台下一陣唏噓之聲,現如今,膽敢當眾同太後唱反調的人恐怕也隻有這位皇上身邊的紅人邵奕帆了。
“你!”蕭太後怒極,突然站起身顫著手指著邵奕帆,“你連哀家的事兒也想管?!”
邵奕帆皺了皺眉,正想開口,沒想一直不做聲的寧皓玥卻悠悠開口了,
“母後,事關重大,這件案子就讓邵將軍徹查吧,相信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蕭太後頓了頓,自知自己有些失態,轉而又坐回原來的位置上,順了順氣後一本正經地道,“皇兒,此事攸關哀家的性命,哀家怎麼放心——”
“既是攸關母後的性命,那更要交給邵將軍去辦,後宮出了這麼大的亂子,母後,你說兒子還怎麼放心把案子交給這些沒用的奴才?!”寧皓玥睨了蕭太後一眼,蕭太後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言下之意已經十分明朗,明眼人都看得出此事攸關後宮恩怨,你蕭太後統領後宮卻疏於管理,被人在自己的茶水裏動了手腳還呈到自己的麵前,把調查凶手的事兒交給你豈不可笑?!
蕭太後意外地噤聲,沒有多說一句話,隻是寧皓玥卻並沒有罷休的意思,語氣不怒而威,
“朕不想冤枉了好人,更不願姑息任何一個意圖不軌之人!”
語畢,隻聽邵奕帆十分配合地一聲喝令,“來人,給我把有關的人全部帶回去!”
“是!”
幾個侍衛一擁而上,瑞雪扶著晴雲站起了身,實相地隨著他們朝著宴席外走去,離開時她的目光與邵奕帆有片刻的交彙,他皺著眉,似乎並不很樂意去管蕭太後的事情,瑞雪隨即低下頭回避他的視線。他不該管這檔子的閑事,是誰說的,海裏的魚蝦蟹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他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又是誰不顧一切地站起身為了管一些自己本不會在意的事情而幾近衝撞了蕭太後,如若不是皇帝金口一開,恐怕他也難逃一個冒犯太後、以下犯上的罪名吧。
二十三 謎團(1)
瑞雪被軟禁在宮中別院的一間小廂房裏,門外有士兵把守,個個都是邵奕帆的心腹。她時而站起身探頭朝門外看看,時而在屋子裏來回踱著步,就是坐立難安。不消片刻,邵奕帆推門而入,瑞雪下意識地衝到他的麵前劈頭蓋臉地就問,
“晴雲呢?”
邵奕帆皺了皺眉並沒有答話,轉過身將房門關緊,深吸了口氣而後對著瑞雪冷靜地道,“她就在這院子裏,離你不遠。”
“你把她關在牢裏了?”瑞雪幾乎是脫口而出,眼中滿是對晴雲的擔心與關切。
“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邵奕帆冷下了臉,鄭重地道,“皇宮別院容得下我私設牢房嗎?”
瑞雪這才放下心來,轉念一想,這件案子關乎太後的性命和皇家的名譽,皇帝和他即便並不在意也都不得不重視起來,如今,整件案子都由他一人全權負責,他沒有一怒之下將他們一眾相關人等都打入地牢,而是將他們分別軟禁起來接受審查已經算是極其仁慈了。
邵奕帆冷哼一聲,“盡知道給我添麻煩……”
瑞雪不服地抬起頭,“邵將軍,我記得我可沒有求過你什麼呀?!是誰突然站起來一臉義憤填膺的說非要管這件事兒的?是誰威風八麵地命人把我們帶到這裏來的?”
“紅色香囊是誰說不要的,到現在還掛在腰間不放的?!”
瑞雪怔了怔,有一瞬地莫名,等到反映過來才感到有些窘怕,臉刷的紅了起來,伸手要去解腰間香囊的繩索,沒想心太急,繩索越解越緊。
邵奕帆看在眼裏,索性伸手緊緊握住了瑞雪的手,“既然解不開,何必要拿下來?!”
瑞雪羞紅著一張臉,心中早已亂了方寸,隻是嘴裏依然倔強地道,“也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就掛上去了,我可不喜歡——”
邵奕帆撇了撇嘴,“不喜歡你還掛在身上,別嘴硬了!”
瑞雪沒好氣地用力掙開了他的手,“我們根本就不是一條道兒上的,你管太多了吧?”
邵奕帆頓了頓,這話一出口,瑞雪才發現自己有些尷尬,有時無心之話才是真心話,原來一直以來他的那句話都讓自己耿耿於懷。雖然她早已想好百多個理由讓自己不要在乎,可是心卻早已出賣了自己。
瑞雪飛快地轉身,背對著邵奕帆,雙頰像著了火兒似地一直熱到耳根,隻希望他不要察覺自己異樣的窘態才好。
“……我那是一時的氣話。”
好半晌之後,邵奕帆悠悠開口,雖然聲音輕如蚊呐但瑞雪確聽得格外清楚,她漸漸地轉過身,小心翼翼地查探他的臉色,由白轉綠。
“我向來都是說一不二,既然說過你不再是孤單一人,有我在,又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你被太後責罰而見死不救呢?!”
“我——”瑞雪隻覺得自己有口難言,看來一直以來最自私的人都是她自己,在她絞盡腦汁地想著要如何忘記一個人的時候,卻有人在時時刻刻擔心著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