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聲音若有若無,似縹緲似悲涼!
他隻勸她不要傷心,那他可知她為何傷心?
“媽,我知道您生氣昨日我和爸爸沒回來過年,但事出有因,時間趕不及,有情可原。”
“嗬嗬,小澤,你不愧是你爸的種,說出來的話一模一樣。”
海桂香用力將懷裏的玩具扔到地上,嘲諷地眼神盯著譚澤,語氣輕而若有千斤重。
她是不高興他們沒來得及回來陪她嗎?
他們不懂,不懂女人的悲哀!
生意場上,她雷厲風行,但家庭生活裏,她是那麼可悲。
她盡心盡力想要維護家庭和諧,但值得嗎?
“媽,您是不是喝酒了?好大一股酒味,不行,我得給你煮碗醒酒湯。”
毛毯挪開後,濃重地酒氣沒有外物遮蓋,赤裸地飄蕩在空氣中。
譚澤擔憂地盯著海桂香,小步走到茶幾旁,倒上一杯溫開水遞去。
母親怕是醉了,否則怎麼會說出那麼一番話?
平日裏積攢的怨氣太多,一旦得到釋放,就一發不可收拾。
他不生氣,反而很高興,隻要母親能將心中積攢的怨恨吐出,不將其埋在心裏,便無大礙!
不過不能任由家庭關係這樣下去,否則這個家遲早要完,看來他得找個時間和父親談一談。
“我沒喝酒,我隻是太憋屈,心裏的萬般愁緒找不到地方敘說,我心裏苦啊!”
“沒嫁給譚誌棋之前,我是家裏最受寵的孩子,上麵的幾位哥哥將我捧在手心寵著,不誇張的說可謂是萬千寵愛積一身,為什麼我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從什麼都不會的小公主到什麼都得親自出馬,還要忍受無窮無盡的寂寞和孤獨,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縹緲無影的愛嗎?但我好像感覺不到心底的愛意,滾燙的心已經沒了溫度,此刻冰冰冷冷,仿佛一塊千年不化地寒冰,有何意義?”
海桂香眯著眼睛盯著手中的茶杯,身子歪歪扭扭的靠在沙發上,嘴似乎有些瓢。
她內心苦啊,但又無地方哭訴,隻能將苦楚積攢在心裏,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
在外,她是無所不能的商人;在內,她不過是位可憐的女人。
誰能理解她的痛楚?
“媽,您別這樣,來…喝口水躺著休息會兒,等醒來就能看見一家人歡歡樂樂在一起。”
哀傷地歎口氣,譚澤輕撫著疼痛的額頭。
眼下他不論說什麼母親都聽不進去,還不如等父親回來,他們商量好對策,再做計劃!
哎,生活裏的瑣碎真麻煩!
陽光透過玻璃清灑在檀木香爐,斑斕地陽光倒映在眼球,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
“快快樂樂?我從不報有期望,自從嫁入譚家,所有的天真和熱情被一點點磨滅,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管不了也不會再管。”
“吾之所愛成熟穩重,非勞模之體,恨往日決定,消磨時間,浪費青春年限。”
“不求,不悲亦不苦,不貪不……”
懷抱著軟綿綿地毛毯,悲涼的話語自紅唇滾動,眼睛緊閉任由身體躺在沙發上。
不追求,不嫉妒,不奢望,做個透明人,有什麼不好?
兒子不孝,丈夫不尊重,生活還有什麼意思!
“媽,您……”
皺著眉頭呼喚著母親,卻見母親一臉疲憊地躺在沙發上,譚澤默默將咽下要說的話。
話說母親情緒之所以如此消極,他有推托不掉的責任!
長聲歎氣,脫下大衣蓋在母親身上,默默調高空調溫度,譚澤踩著貓步,腳步極輕的上樓。
感覺母親像是快得抑鬱症,整個人沒有半分生氣,他要不要和父親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