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圓圓,因為他在元月出生,又長得圓乎乎的可愛。
冬日下午,太陽從厚厚的雲層裏逃出來,吝嗇地灑下短暫的陽光。
別墅二樓的小客廳現在已是家中育兒中心。
圓圓小朋友剛洗完澡,中央空調溫度很高,窗前的出風口呼呼響著,好似把柔弱的陽光吹進來似的。
陸地裸著上半身露出叫人血脈僨張肌肉線條,仰躺在沙發上。
白嫩的圓圓渾身赤/裸隻裹尿不濕,像隻小蛤/蟆趴在爸爸古銅色的胸肌上,閉著眼睛沉迷吃手手。
陸地輕摸兒子的腦袋,單手從他腰椎一點一點輕輕往上掐,舒展寶寶的脊椎。
爸爸熱乎乎的大手非常有安全感,圓圓很快在他起伏的胸口留下一灘口水,沉入夢鄉。
不遠處的茶幾上,人形打奶機遊弋羨慕嫉妒恨地盯著爺倆,手底下忙活著分奶粉,給自動衝奶機補嬰兒專用水,調到恒溫模式,桌上還有一堆奶瓶奶嘴等著他收拾。
陸地真實演繹胸大的好處,圓圓已被大胸慣壞,看不上遊弋的小胸脯。
小子賊得很似乎是怕他爹不高興,每次遊弋裸身抱他,他都能意⊿
冬天地陰醉酒容易得病,他趕緊走過去碰碰醉漢的肩膀, “嗨, 小夥子別在這裏睡覺, 小心得病。”
青年頭頂有個非常規整的發旋,紮起的軟毛晃了晃,揉著眼睛嘟囔, “新苗哥……你可回來了。”
“趙耀?”何新苗愣住,“你怎麼到這兒來了?怎麼不回家?”
趙耀黑亮的大眼睛就看著他,倔得一聲不吭。
何新苗無語,好像被一隻看著體型挺大其實未成年的狗狗咬住了,“先進屋吧。”
室內明亮的燈下他才看清楚趙耀的樣子,黑了點又瘦,眉眼鋒利卻含著委屈,黑色衛衣外就一件牛仔外衣,單薄的有點可憐,哪裏還見一絲張狂不可一世的小少爺模樣。
何新苗心軟,“吃飯了嗎?”
趙耀搖頭,不安地吸了吸鼻子,“我……我從老家跑出來的。”
從冰箱裏拿出雞蛋、蘿卜幹,何新苗一點不奇怪,淡定起火熱鍋,手裏“嘩啦嘩啦”打著雞蛋。
“你們家就沒人來找你?”
趙耀像被罰站的小學生,依著廚房門框低頭看鞋尖,“我、我跟大哥說……在你這裏,讓他把家裏人攔住。”
何新苗很想把雞蛋直接扣他臉上,趙家大哥打什麼主意他能不清楚嗎?
“新苗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老爸要把我送出國,我不想走,隻是想在你這裏躲躲。”趙耀見他臉色不好馬上解釋。
“唰”蛋液裹著細碎的蘿卜幹下鍋,幾根綠的鮮亮的小辣椒點綴其間,廚房裏頓時香味四溢,趙耀抬頭順著香味不好意思地張望一眼,咽了咽口水。
鍋鏟飛舞,顛鍋裝盤一氣嗬成,噴香的下飯菜出鍋,米飯做起來費時間,看趙耀餓的也久怕他等不了,何新苗熱上兩個大饅頭很快就好。
“我這裏簡陋怕你住不慣。”他沉聲說,手一刻不停打開醪糟用牛奶衝出碗甜湯,端到桌前。
趙耀吃得狼吞虎咽,趕緊湊過去喝一口。
何新苗一巴掌給他拍回去,隻說一個字:“燙。”
“新苗哥我能給你幹活,我這大半年都在廟裏幹活,挑水、煮飯、種菜、澆水,我不嬌氣了,不會給你添麻煩。”熱菜熱飯很快暖和了身體,趙耀說話又恢複年輕人的輕快。
何新苗沉默喝茶,能看出來趙耀吃了不少苦,他是老幺,又是老來子,從小嬌生慣養是個名副其實的少爺秧子。
他爹這回也是下定決心治他的臭毛病,大半年在廟裏吃素幹苦力,兜裏沒有半分錢,誰勸他爹噴誰,跑路大概是大哥實在不忍心吧?
何新苗不是話多的人,趙耀吃飯也很安靜,房間裏隻有偶爾碗筷碰到的聲音。
見趙耀伸爪子還想抓饅頭,何新苗不動聲色挪開盤子,“太晚,少吃。”
“哦。”趙耀很勤快地收拾碗筷,到廚房裏把鍋碗都洗了,連灶台都擦得幹幹淨淨。
何新苗長歎口氣,不到一個月就要過年,叫他回家肯定不行,別又被老爹打斷腿,可是怎麼可能真轟出去呢?
“快年底我這比較忙,你留下來幫我送貨吧,按件計費。”他站在廚房門口,“樓上地方小,委屈你睡客廳沙發吧。”
“謝謝新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