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聲音,吳競就開始他這邊的行動。他看嚴辛光剛剛那麼輕鬆的樣子,並不太擔心自己不行,他也學著小跑助力,到了牆根的時候奮力向上躍,雖然有點費力,但好歹是扒上去了,但那籬笆牆上似乎沾了一堆碎樹枝之類的東西,壓的他手生疼。
好不容易坐到了牆上,他在衣服上擦掉粘在手上的碎物,探著頭往下看,剛看一眼,就有點受不了的收回目光。
在那一秒裏,吳競隻來得及跟嚴辛光對視一秒。嚴辛光早就等在下麵了,仰著頭看著他。
嚴辛光的聲音從下麵傳來:“怎麼?不敢跳嗎?”
吳競不想承認他確實有點怕這個高度,他沒有那種嚴重的恐高症,但遇到要從高處向下跳的時候,還是有一點點純粹生理性的緊張。
他不情不願的答:“嗯,稍微有一點。”
嚴辛光沉默了一會兒,道:“你總不能在上麵一直呆著。”
吳競:“我馬上就跳。”
過了一會兒,還是慫了,“……我緩一會兒。”
風漸漸的停了,夜晚靜謐的樹林裏,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不知道“緩”了多久,也許隻有一分鍾,嚴辛光輕而緩慢的說:“你要是實在害怕,我可以在下麵接著你。”
聞言,吳競抓在牆邊的手一抖,差點就直接摔了下來。
他努力穩住了身形,咬牙道:“行,那我跳了啊,你別反悔啊,壓死你別賴我。”
還沒等嚴辛光再說一句話,他就閉了閉眼睛,心一橫便看準他的懷抱跳了下去——
下一秒,兩個人就穩穩的摔在了一起,把灰塵和枯樹枝都揚了一地。
他聽見嚴辛光後背砸在地上發出的咚的一聲響,兩個人胸膛撞在一起又發出另一聲響。
一瞬間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念頭湧進吳競腦子裏,比如衣服倒地上都弄髒了,嚴老師不會有潔癖吧,哦,他昨晚剛說了沒潔癖;又比如自己上一次稱體重到底是多少來著,一百零幾?不記得了,好像是一百零一,又或者是一百零三……
那些念頭在他腦海裏還沒轉夠一圈,吳競就有點無辜的先開口了:“嚴老師,你背疼不疼?”
算上昨晚,這應該是嚴辛光這輩子被人壓的第二次。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無奈的道,“目前還好。但你要是再不起來,就不一定了。”
畢竟這麼大一個活人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
嚴辛光回憶起剛剛吳競閉上眼睛準確無誤的朝下跳的樣子,腦子裏突然有了一個荒誕的想法:這人,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哦。”
吳競慢吞吞的回答,動了動胳膊,撐起身子要從人懷裏爬出來,並不小心蹭了一下。
就在他直起腰,就要離開的那一瞬間,兩個人都頓了一下。
嚴辛光首先僵住了,緊接著,吳競也慢慢的僵住了。
都是男生,沒有人會不知道那是什麼。
嚴辛光本來要跟著他一起直起身來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有些怔愣,下一個念頭,就是稍微分開彼此緊貼的身體,避免尷尬進一步加深。
空氣裏有三秒鍾的凝滯。
要感謝這個黑燈瞎火的夜晚,讓兩個人沒有辦法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可是盡管如此,嚴辛光還是能隱約看到吳競手上的動作,隻見他直直的將手伸向兩人貼在一起的腰腹處,手越來越往下……
嚴辛光聲音有點不穩了,“你在做什麼?”
然後便看到,吳競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個什麼東西,懟到他鼻子前。
他聞到一股木頭的氣味。
一對木雕小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