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怎麼覺得您目中有深意話外有弦音呢?
我與奚瑾對視,此時她麵上紅暈已經褪去,一雙水杏般的眼眸笑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淩厲之色;我唇畔仍然掛著微笑,脖子後麵的汗毛卻根根豎了起來。我垂下眼睛起身拱手:“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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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夜深了。”身上輕輕覆上了一件鬥篷,我伸手扯著細緞的帶子將鬥篷向前拽了拽,張口時才發現自己聲音的沙啞:“嗯。我再站會兒。你去睡吧。”
可兒沒有再出聲,安靜站在一旁。我轉過身,“你去睡吧,明天一早派人去‘羽裳’催一催那幾件紫色的,別的衣裳可以先擱下。”
“王爺,您真的打算去?”可兒神色焦急,話音都帶了顫。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都別跟來。”
一路走出寢室穿過外屋,推開門時,一陣冷風迎麵撲來,挾帶著初冬夜晚特有的一絲凜冽,我深吸了一口氣,邁出門檻,向後院走去。
走出幾步,我停了下來,這大半夜的,怎麼一個個都在外麵凍著,“我說了,都別跟著。”我沒有回頭,卻知道風和可兒都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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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月皎潔明亮,周邊零落著幾顆星子,一閃一閃,忽明忽暗。我伸出右手輕輕描繪身旁梧桐樹幹的紋理,仰望著頭頂這片幽藍夜空。
我不記得自己是誰,不知道這裏是哪裏,悠悠轉醒之際,身邊的人、事、物全然陌生,卻都不敵對自己的陌生感。
這十餘日來,我努力適應,盡量熟悉,卻找不回眾人口中的奚淩宣。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她,卻在人們一次接一次驚訝繼而了然的眼神中一次又一次的確認,我,做不回從前那個奚淩宣。我隻是我,現在的這個我。
頂著奚淩宣這三個字,順著無可逆轉的軌跡,我要麵臨的,不是我能選擇的。但我看得清楚,往後這路,是逆水行舟,退,就是死!若迎頭趕上,能保證的,也不過是多活一刻。
兩日後的迎賓宴,即便是從前的宣王爺,也不見能全身而退,這朝堂之上分幫別派,外國使臣敵友莫辨,女皇對奚淩宣到底是心存殺機還是寵愛有加,一切的一切從前的我七分心如明鏡三分也要靠審時度勢。
而如今,從前的摯友可能明日落井下石,從前的勢力可能臨陣倒戈相向,從前我可能隻是在勝算是否夠大,如今我卻在計較生機能有幾分。
我望著眼前這輪明月,不禁溢出一抹苦笑。
罷了!想了這許多,隻是愈加覺得寒冷,這冷從心底漫延周身,卻讓人連個冷顫都打不出。
不管我到底是誰,如今我隻能是奚淩宣。既是奚淩宣,這路再難,也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忽然腦海裏浮現一句話,我不禁跟隨著輕輕念出聲:“我一生如履薄冰,而我隻能前行。”驀地生出一種恐懼感,這話……
“風!”知道他一直在附近,我慌張出聲呼喚:“風,我身子麻了……”
第十五章 風波暗湧(下)
翌日天未亮我就醒了。
隨手披了件白色晨褸,外麵套了乳白色緊身開襟羊絨小襖,一切收拾妥當了,便坐在鏡前讓淩羽為我梳頭。
“王爺今天想要個什麼樣兒的發式?”淩羽頗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