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回來吃,風塵仆仆趕回來直接奔我房裏,一進門就鬧我,也不管身邊可兒淩羽她們都在。我見他雖然笑得猖狂,眉眼間卻隱隱透著疲憊,心下一軟,也就由著他去了。
不過每次他跟鍾離一對上,肯定又要折騰。當著我麵是不動手了,倆人盡耍嘴皮子。鬱嵐井說話狠,鍾離雖然話少,有時給逼急了說出來的話也挺噎人,有兩次聽著聽著把我都逗樂了。
每當這時候蘇落就最貼心,乖乖坐一邊給我端茶遞水,有時候看我臉色不對就悄悄問我是不是又難受了。結果可想而知,那倆人啥耳力啊!蘇落就是聲兒比蚊子還小他們倆也聽得一清二楚,一左一右圍上來連聲問我哪不舒服。鬱嵐井手快,每次話還沒出口先直接把我往懷裏摟,鍾離一扶我的肩或者拉我的手,倆人就互瞪,周遭氣溫瞬間直降二十度……
想起這倆人每次一對上那場景,我就忍不住嘴角上揚。蕭晟見我就一句話還問的笑逐顏開,微微一愣,又低聲答道:“公子現在應該在‘懷仁堂’。”
我看了看手邊折子,前幾日緊趕慢趕,總算熬出來了。現在每日案件折子都有數的,批完剛才那個,手上還有三份,帶回去看也趕得及。我叫了秦桑過來,把事情吩咐好,披上披風就出門了。
另外兩人走在前麵,正要往轎子那邊去,我輕聲說了句:“不用。走著吧。”
一路走著,天見暖,街上人也多了。路邊人家院裏的玉蘭樹開著碗口大的潔白花朵,在陽光的照耀下,一樹潔白,晃了人的眼……我微微眯眼,心下琢磨,玉蘭香的洗發香膏,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行了兩條街,總算到地方了。怪不得剛才我說走著來的時候,蕭晟微微猶豫了一下。不過他知道我說話一向是說一不二,勸了也沒用,隻低低說了句“不太近”,見我點點頭,就再沒多說旁的了。
我走進大堂,撲麵而來一股草藥香,嘟了嘟嘴,他這些天幾乎天天都紮這兒了,怎麼身上一點藥味兒都沒沾,還是那種清清冷冷的鬆柏香……難道是天生身上味道就好聞?抽抽鼻子,嫉妒……
迎麵走過來一位中年女子,一身白衣,眉宇間透著一股子英氣,不像在藥堂做事的,若說是鏢師什麼的倒更貼切些。一走過來先跟蕭晟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接著就望著我身上的披風皺眉。
我微微一笑。這件蘭紫色緞麵的駝絨披風,若是一般鸞鳳國的人見了,肯定都發慌,不管是不是先跪了再說。因為這顏色介於蘭紫之間,一般人為了避諱肯定也不敢穿。
女子鎖眉沉思片刻,突然“啊”的一聲,抬眼看向我,又求證似的瞅了眼我身後的蕭晟,見後者點頭,她連忙垂頭拱手,我輕輕笑出了聲:“免了吧。不知這位怎麼稱呼?”
“在下白柳,是這‘懷仁堂’的二當家。剛來鳳都不到一月。剛剛是小人眼拙,還望王爺海涵。”女子仍低著頭,一臉恭敬,神色卻不見慌張。
鬱嵐井手下的人,倒都是有趣的很。我很是欣賞的端詳著眼前女子,正要開口,卻聽另一道女聲在一旁柔柔響起:“白管事,我爹爹和鬱大哥還在裏麵談生意,您能找個人陪我和小玉出去轉轉嗎?”
白柳轉身,我循聲望去,但見一位身著粉衣的二八佳人正施施然站在那裏,瓜子臉尖下頜,大大的眼翦若秋水,粉粉的唇好似薔薇,見我正打量著她,她輕輕點頭,朝我恬然一笑,我不禁暗自讚歎,倒真是個小美人兒!
白柳朝一邊招手,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快步奔了過來,她低低吩咐兩句,拍了拍那姑娘的肩膀,又側過身子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周小姐,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