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初氣得咬牙:“你明知道宇文元不是我害死的。”
“你不去,侍女能撞誰呢?”宇文思淡笑,他根本不在意是不是真相,他就是要把賬算在她頭上。
“我當然也不願意去那樣的地方,你得知道是你兒子求我去的。”
“他求你去幹什麼?”
姬初道:“他要告訴我,他恨我的緣由,但最後到底沒有講。想必此事你也應該知道?千裏眼,順風耳也比不過你,不如你替我解惑。”
宇文思冷笑:“我自然知道。”
“是什麼?”姬初緊盯他,此事困惑她已久。
“你以為你自小長大的宮廷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宇文思起身逼近她,不答反問。
姬初擰眉,有不好的預感:“什麼意思?你不要拐彎抹角,我不想聽這些。”
宇文思道:“當著你的麵,宮裏的人都對元兒逢迎客氣,你不知道的時候,他每天都在挨打。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性格,一群他看不起的小人對他侮辱折磨,想必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他頓了一頓,冷冷地道,“不過這和你做的事比起來,一點也不算什麼。”
姬初退了一步,臉色蒼白,但仍勉強鎮定著追問:“我做了什麼?”
“你把他拉到你父親大人和母親的麵前去,你說你要他尚主。你父親大人不肯,你就絕食抗議。沒幾天你的父親大人妥協了,你以為那是什麼緣故?”
姬初垂下了眼,彼時她太想和他在一起。
她不答話,宇文思原本也不要她回答,繼續道:“因為他們已命人廢了元兒。”
姬初蹙眉又退了一步,張大微微茫然的雙眸凝視近在咫尺的宇文思,一時不能明白何為“廢了”。
宇文思湊到她耳邊道:“就是和這宮裏行走的宦官們一樣,他不是個男人了,他永遠也不能娶你。你要再不懂……”他輕輕抓住姬初的手朝他身體拉近。
姬初猛地一顫,掙脫他沒用力的鉗製,將手收回衣袖裏,低聲道:“這個我知道意思。”
宇文思輕哼,負手道:“所以你已明白元兒為什麼不肯尚主,也如此恨你的緣故。這不應該怪他,這得怪你父親大人,他太忌憚我。”
姬初沉默了一會兒,悲涼地笑了笑,道:“不怪別人,隻怪我太天真,他恨我應該的。”
宇文思不理會她是否自責痛苦,順著她的話道:“那你就怪自己吧,這也無所謂。我隻要你知道,他不欠你什麼,你也別再靠近和兒,和兒年輕,跟你玩不起。”
“這話是怎麼說的?論年紀,我比他還小些呢。難道我不年輕?”姬初打起精神來微笑,“他不欠我什麼,但你手上欠著我一條命是不是?”
宇文思不答話。
“先帝的死不是拜你所賜麼?說來可笑,我那時竟然還誠心誠意地請求你保護他,想必你心裏樂得不行。”姬初為自己大笑。
宇文思篤定道:“先帝駕崩是因為中箭。這話不能亂說,傳出去我可怎麼好解釋呢。”
“中誰的箭?”
“自然是突厥人。”
“宇文思。”姬初看著他。
“嗯?”
“你不需要解釋。”姬初帶笑的臉漸漸冷下去,咬牙切齒地道,“因為你根本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人。什麼樣的彌天大謊信手拈來,不管別人信不信,你自己是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的。”
這回換宇文思大笑:“幸甚。”
姬初正經道:“話說回來,你把先帝害死了,又把我母親幽禁在昭陽殿,該不是還對我母親存著什麼齷齪的心思吧?”
“齷齪?”宇文思被氣笑了,冷冷地反問,“我這是一個男人對喜歡女子最正常的欲望。如果這叫齷齪,那你恐怕還沒見過真正齷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