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含之問道:“是茶不合郡主口味?不如換一杯?”

昭雲郡主搖了搖頭,說道:“茶是好茶,隻是太香了,喝了胃裏反倒不舒服。”

胃裏不舒服?

陸含之張了張嘴,卻最終沒問出來。

月餘前長公主為了讓昭雲嫁進太子府,而劍走偏鋒。

算算日子,若是昭雲有孕,也該差不多有反應了。

昭雲郡主的神色不是很自然,她開口道:“安王妃的詩不錯。”

陸含之謙虛道:“過獎過獎。”反正也是抄來的。

昭雲郡主欲言又止,陸含之問道:“郡主是想說什麼嗎?”

昭雲歎了口氣,說道:“太子府裏的是非實在太多了,我實在不想回去。可眼下……我……卻又不得不回去。母妃說,我有長公主府撐腰,那些人不敢對我做什麼。可我……”

陸含之笑了笑,說道:“郡主是擔心蘇婉凝?還是陸皓之?”

說起來,太子府這兩個主兒,一個是自己庶弟,一個是自己表妹,沒想到昭雲竟能來找他說這些事,也是讓陸含之意外。

昭雲見他主動問起來了,便道:“前幾日,我雖人不在太子府,可那邊的風聲還是三天兩頭的傳到我耳朵裏。一會兒是蘇婉凝自盡,一會兒是陸皓之鬧事。聽說太子禁了陸皓之的足,整日裏窩在蘇婉凝房裏不出來。我已懷了他的孩子,母親若再留我,皇上那邊也說不過去。我這些日子想了許多,母親說不通,父親是個老好人。你那表妹蘇婉凝,卻是個兩麵三刀的。他幾次三番攛掇我攜安王私奔,實屬沒安什麼好心。左右斟酌,也便隻有你,沒在她身上吃過虧了。人人見我風光無兩,誰知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如今到頭來,卻隻能來找你這個當初被我視作仇敵之人。”

陸含之隻是靜靜的聽昭雲說著話,卻並沒有給她回答。

大概昭雲郡主也並沒有期望得到他的回答,畢竟有些路是她自己必須要去走的。

陸含之半天後才說道:“郡主是不是有個跟隨多年的乳娘?”

昭雲郡主答道:“是,不過……是我母親的乳娘,叫劉嬤嬤。”

陸含之點了點頭,說道:“郡主以後有事多問長輩,她在大宅門裏呆了那麼多年,定能給郡主出謀劃策。”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個長公主的乳娘,是宇文琝的線人。

宇文琝安插的人,自然不是個棒槌。

昭雲郡主半天後才點了點頭,下意識摸了摸懷裏的手帕,最終還是沒還回去。

她沒有多呆,坐了一會兒便走了。

陸含之送她出門,最後叮囑了一句:“郡主有孕,若沒有十足的把握,盡量深居淺出,不要見蘇婉凝。更要小心水火等這些意外,總之既然去了是非之地,難免會遇見是非之人。”

昭雲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安親王府。

看著柔弱的姑娘遠去的背影,陸含之歎了口氣。

生在皇家,還不如生在普通人家,反倒是活得自在些。

他轉身剛要回去,一回頭便與宇文琝撞了個滿懷。

陸含之摸了摸自己額頭,下意識便要去對方的胸`前翻找,伸手剛要扒開他的衣襟,並問道:“你胸口藏了什麼?裏麵穿盔甲了?”

觸手卻是一片溫熱,隻是胸肌堅實的肉盾而已。

陸含之嘖了聲,說道:“你們這些習武之人,硬邦邦的,睡覺不硌嗎?”

宇文琝麵無表情的說道:“因為我們不睡自己。”

陸含之:???

臥槽宇文琝,你真的越學越壞了!

有時候陸含之覺得,騷話這種東西是會傳染的。

宇文琝好好的一個麵癱乖寶寶,就這麼被自己越帶越歪了,真是開車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