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眼中瞬間寫滿了不可思議:“宇文琝?”

宇文琝立於皇帝身前, 仿佛一個頂天立地的擎天盾牌。

皇帝的眼中染上絲絲驚喜, 問道:“琝兒, 你還活著?”

宇文琝聲線平緩, 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說道:“兒臣救駕來遲, 還請父皇勿怪。”

這句話話音一落,皇帝的腰板兒都挺直了。

他輕輕笑了一聲:“琝兒來得正好, 宇文明極謀反篡位, 所有參與者,全部格殺!”

宇文明極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懼, 卻又轉而道:“宇文琝, 你覺得憑你一己之力, 足可力挽狂瀾嗎?我這宮內宮外, 可是守了上萬精兵,怕是你插翅也難飛了吧?”

宇文琝手持重劍,幾步跨下台階, 說道:“多謝皇叔告知, 區區幾千精兵,我麾下親兵營還是能對付得了的。”

宇文明極又是一陣驚訝:“這……怎麼可能?你的親兵營不是已經隨你西征了嗎?我的探報一直盯著你征西的軍隊, 無一人回歸!”

宇文琝道:“皇叔誤會了, 侄兒的親兵營,從未離開過京城。”

宇文明極的臉上出現了了然之色,說道:“我明白了, 你提前在京城周遭布下伏兵,再傳假消息入京,說你和陸煦之身死,其實就是為了引我反?”

宇文琝輕輕哼了一聲,說道:“皇叔反不反,侄兒怎麼知道?若是皇叔無反心,哪怕侄兒布再多的仗兵,亦是無濟於事。”

宇文明極怒極反笑,喝問道:“所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平日也待你不薄,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待我不薄?”宇文琝臉上的表情,仿佛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可笑的笑話,他開口道:“小皇叔所說的不薄,指的是陷害皇兄入獄並打算讓他死在獄中。還是西疆設鴻門宴,讓我和陸將軍死於巫蠱之術?”

宇文明極皺眉,問道:“巫蠱之術?”

宇文琝奇道:“小皇叔不知?哦,大概是有人背著小皇叔做的這件事吧?有人想借小皇叔之手,鏟除我們這些異己?”

宇文明極的臉上染上十分的駭然之色,說道:“太子?”

宇文琝說道:“雖非太子,卻與太子也脫不了幹係。”

宇文明極終於開始回想自己從前的一些細枝末節,回想他為何要在未謀劃完整的時候,激進的開始了奪位之戰。

他的心思轉變,是從那夜與蘇婉凝有過一夜之後開始的。

可是,他為何那晚與蘇婉凝在野外便行了苟且之事?

他自詡風流,卻也不是個下流之輩。

他對蘇婉凝深愛過,但自她嫁進太子府後,宇文明極的心裏便隱隱生了芥蒂。

一開始還能勸自己,本來就隻是拿她當小輩,後來卻不論如何也勸不下去了。

他有奪位之心,卻是個慎之又慎的人。

是蘇婉凝利用他,在為太子奔走,鏟除異己嗎?

為了太子,連自己的身子都能舍?

他不相信蘇婉凝一個柔弱的婦人,能有這麼大的能力。

院外,廝殺聲四起,殿內,林院判已經開始給皇帝診治。

宇文明極往殿外看了一眼,皺眉閉了閉眼睛,果然大勢已去嗎?

陸煦之帶領幾千精兵,五百名弓箭手,已經殺進了前延。

事情發展到現在,宇文明極總算是想明白了。

此刻他且戰且退,退到了皇宮最西邊的偏僻處。

那處已經沒有宮宇,隻有一片校場。

宇文琝和陸煦之已經將人團團圍住,重劍立在宇文琝的身側,他冷然的看向宇文明極。

上一世他親自殺了宇文明極,為母報了仇,這一世他殺宇文明極,隻為護住自己最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