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聶言掏出了警官證在四人麵前晃了一下道:

“大晚上不去睡覺,怎麼跑到路中央來燒紙?還吹嗩呐?”

其中一人一看是警察,立刻摘下了帽簷露出了一張憔悴的臉,慌張道:

“警官,我們......我們這是在.....”

“警官大晚上燒個紙錢不犯法吧!”另一個聲音傳來,那人摘下帽簷露出一張痞裏痞氣的臉,聶言還是第一次見到男人畫眼線。

“影響公共安全,你說犯法嗎?”聶言道。

“你們這些人要燒紙也要去路邊燒,哪有在馬路中央燒的,把你們的身份證拿出來。”蘇芸麵露凶色,也拿出了警官證在眾人麵前晃了一下。

“艸,今天出門是沒看黃曆嗎,大晚上遇到這麼多警察。”青年罵了一句髒話,轉身就想要離開。

“阿龍你少說兩句!抱歉警官同誌,我這兒子脾氣就這樣,小孩子不懂事,希望警官別介意。”一臉憔悴的中年男人道。

“爸都和你說了別來這種地方搞什麼封建迷信,你偏不信!還讓奶奶穿著壽衣蹲在這裏燒紙!你腦子有病,別連累我們全家!”阿龍脫下孝服隨手丟給了中年男人。

“奶奶?”聶言這才意識到那名蹲在地上穿著壽衣的老太太已經被另一個穿著孝服的人攙扶起來。老太太彎著腰低著頭,一動不動。

“聶言哥。”蘇芸捅了捅聶言的腰窩,拿著手機湊到他身邊,指著一處道。

聶言一看,瞬間想起了剛才看過的資料,這名老太太正是乘坐944路公交車意外死去陶雲輕的妻子——趙芳。那麼眼前的中年男人就是他的兒子,陶德澤,另一位是他的孫子?那剩下兩人又是誰?

不是已經過了頭七了嗎?為什麼還會聚集在這裏燒紙錢!

“除了老太太以外,你們四個吹嗩呐的把身份證拿出來。”聶言要核對一下,總覺得事有蹊蹺。

“警官哪來的四個人?大晚上的別開玩笑。”阿龍一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是四個人!老太太身邊攙扶著的是一名中年女人,然後是陶德澤和他的兒子阿龍,奇怪!第四個吹嗩呐的人去哪了?

“我們就開了一輛車,車上隻能坐下四個人,哪來的第五個人?警官,你是不是看走眼了。”阿龍不耐煩道。

聶言這才注意到站台不遠處靠邊停了一輛黑色奧迪A6,又數了一遍加上老太太確實是四個人!第五個吹嗩呐的人不見了!

“警官不好意思,這大晚上出來,我們沒帶身份證,要不留個電話?老太太也累了,我們要回去了。”陶德澤尷尬的一笑,聶言注意到在他說有四個人吹嗩呐的時候明顯嚇得後退了一步,拳頭緊握,額頭上布滿了虛汗。

“聶警官,時候不早了,去下個站點估計已經晚點了,你能讓他們先靠邊嗎?”朱師傅開著窗戶道。

看了看表,已經00:20,耽誤了這麼長時間。等在抬頭時,就發現那幾人攙扶著老太太,頭也不回的上了奧迪車,一溜煙的開跑了。

“聶言哥你也看到了?”蘇芸道。

“嗯,他們住在戶灣新區裏的獨棟別墅,我們的終點站正巧也是。”聶言道,言下之意就是等結束以後,去他們家裏探訪。

二人上了車,朱師傅的神色也好了很多,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關上了車門,開到了香潭公園的站台邊上。

“師傅,都晚點了,為什麼還要在這一站停留?”聶言沒有坐在位子上,扶著欄杆,站在朱師傅的身旁道。

“這是規矩,隻要是最後一班車,都要在站台上等待1分鍾。”朱師傅道。

車門打開,聶言看著表上的指針一點一點的波動,直到最後一秒都沒人上車,朱師傅這才把車門再次關上。

奇怪,都走了一半的路程了,為什麼沒人下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