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的手從背後伸來,在馬上環住了她的腰身。

“隻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紀柔嘉臉上火燙,露出羞澀而幸福的笑意。

傅清迷醉地看著她,“柔嘉,等我卸任之後,我們找一處地方安頓下來,然後生幾個孩子,過一些安靜的日子好不好?”

紀柔嘉回過頭去看傅清,兩個人久久地對視,眼裏都隻看得到對方。

他們在草原上,投靠的是一對年老的夫婦,其中的阿旺公公,就是傅清曾經向紀柔嘉提到過的學識淵博的阿公。紀柔嘉喜歡讀倉央嘉措的詩文,傅清特地讓人替她找了一本,並且讓布達拉宮裏麵的僧人翻譯作滿、漢兩文。紀柔嘉把書冊帶到了羌塘,阿旺公公每次見她讀詩,笑容都顯得意味深長,而他的妻子阿米婆婆也是但笑不語。

她按捺不住去問傅清原因。

傅清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柔嘉,你跟我說說倉央是怎樣死的?”

紀柔嘉睜大了眼,“拉藏汗掌握西藏的大權,對身為六世(達)賴喇嘛的他多方責難,並且把他解送進北京,結果走到青海湖畔的時候他便圓寂了,那一年才二十五歲,算來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五歲正值盛年,他為什麼會那麼容易就圓寂?”

紀柔嘉幾乎忍不住要驚呼出來,“傅大哥,你的意思是——”

傅清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眼裏都是寵溺的笑容。“柔嘉,明白就好不必要說出來。”

原本還打算在羌塘草原再多逗留幾日,但是留在拉薩的烏遜卻匆匆的趕來。傅清與他見麵之後,立即就收拾行裝動身回去。紀柔嘉的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升起。在回拉薩的路上,她終於忍不住問傅清:“傅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遲疑了一下,傅清才開口說:“藏王派人毒殺了兄長阿裏王策卜登以及侄兒彭措旺波,如今阿裏的兵權已經落入他的手裏,掣肘他的人又少了一個。”

“啊?”

紀柔嘉臉色煞白,幾乎從馬上摔了下來。策卜登的長子彭措旺波,曾經是她童年時的玩伴,她隨父在西藏的三年,他們經常一起在草原上追逐、嬉戲,現在他竟然就這樣死了。

傅清皺緊了眉頭,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藏王的狼子野心,終於按捺不住。

09-同心而離居3

阿裏的兵變過去兩個多月,事態似乎平息了下來,但傅清卻是越發忙碌。他不想讓紀柔嘉擔心,所以總是很少在她的麵前提起,但即使是這樣,仍然無法讓她放下擔憂。藕初見她放不開心情,這日於是勸說她出府去觀看草原上的摔跤大賽。

“主子,都統大人今天到多仁噶倫府赴宴去了,要很晚才能回來,我們在日落之前趕回來不會有問題。”

多仁噶倫,名字叫做袞波額珠若丹。多仁家族是西藏的三大家族之一,與西藏郡王頗羅鼐家族、七世(達)賴喇嘛桑珠頗章家族,是清廷在西藏統治的主要依靠。清廷在西藏設置的行政體製,在最上端擔負指導責任的是駐藏辦事大臣,然後下麵是西藏郡王,藏王手下有噶倫四人,都是有功有名望的藏官。(達)賴喇嘛的地位雖然崇高,但其權力隻限於宗教事務。

傅清到噶倫府上飲宴,是有心向他攏絡,製衡藏王的勢力。

紀柔嘉原本想留在府中等傅清回來,但耐不住藕初的一片好意,終於還是同意了。

藕初趕緊把傅清送給紀柔嘉的藏服都取了出來。

雖然政務繁忙,但是傅清在細枝末節的地方,從來都沒有忽略紀柔嘉,他把這套藏服捧到她麵前的時候,惹得她眼裏都是驚喜的亮色。

紀柔嘉在藕初的幫助下換上了那身藏服。

貼身穿著光滑柔軟的玄青色裙子,外麵罩上帝青色的外袍,藍色的波紋皺褶上綴著孔雀領花朵。腳上穿著縷花織錦的筒靴,腰間係著寶石鑲嵌、絲穗婆娑的腰帶,手臂帶金釧和海螺鐲。頸上佩紅色的琥珀項飾,胸`前懸著層次分明的珊瑚、瑰玉、琥珀的短項圈和珠玉穿成瓔珞的長項鏈。頭發是對半分開,梳在兩旁,當中是珠瓔頂髻,披散在身後的是一股股小辮。

藕初驚歎說:“主子,你真好看。”

紀柔嘉在原地轉了個圈,假若傅清看到她的這身裝扮,會不會也非常的喜歡?

她們到圍場的時候,摔跤比賽已經開始了。

圍場的東北角搭建了一個巨大的賽台,選手依次上場。其中一名身材魁梧,臉色赤紅的勇士,連贏了三局,台下的觀眾報以陣陣熱烈的掌聲。

紀柔嘉忍不住說:“這位勇士是誰?這麼厲害。”

“他是郡王府的侍衛,名字叫做羅卜藏劄什,已經連續兩年贏得第一,相信今年也一樣會贏。”藕初娓娓道來,居然十分清楚。

紀柔嘉奇道:“你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

藕初不無得意地說:“我剛才向人打聽的嘛。”

難怪剛才不見了她的蹤影!紀柔嘉笑道:“這裏人多,你不要到處亂走,否則一會我找不到你。”

藕初嘴上雖然答應了,但比賽結束的時候,還是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