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後悔死了,沒能攔住他林哥,現在兩人都在地牢裏,且他們都是沒親人的,以後逢年過節誰還會想到祭拜他們。
“呸。”林曉霜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幽暗中的眸子隱隱透著倔強,“你當我不頂罪就能活啊,蔣鈞菡死了,蔣國舅明麵上不敢動那些公子,但假以時日,你出去後就等著看吧,他們都得給蔣鈞菡陪葬。”
白庭燁:“林哥你沒事吧,我怎麼可能出得去呢?”
茶水沒了,林曉霜也不抹了,想到那個年輕的指揮使,他對司硯很有信心,“出得去的。白庭燁,你出去後到萬花樓裏,我不管你是賣身還是幹什麼,不想死的話,讓那個叫葉清風的錦衣衛收留你。”
交代完這些,林曉霜便不想再說話了,他看著地牢裏閃爍的燭火,微弱得和他的這一生一樣,任人踐踏**。
此生,他是髒了。
但好歹還救了白庭燁那傻子,不虧,就是有點好奇,蔣鈞菡讓他代筆寫給司硯的情詩,也不知道司硯有沒有看,會不會知道……咳咳,胸口驟縮,疼得他迎麵倒地,噴出一大口黑血,憑白庭燁如何叫喊哭泣,他都聽不到了。
光,他看到有光在向他走來。
伸手去摸,發現還是冰寒刺骨的黑暗。
“哈哈!”
狂笑。
他才不要那些劊子手髒了他的臉,既然不能幹幹淨淨地來,便自由自在地去好了。
~
司硯走了。
葉清風想,他應該是進宮了。
發現六星骰這麼大的事,流漏出去是可以震驚朝野的。
這裏有充足的蠟燭,但氣氛實在壓抑,葉清風坐在燭台前,無心理會那些求饒和哭泣聲。
她在想,皇上會不會把地下的人都滅口,除了十個錦衣衛,還有二十多其他百姓。
自古君王成大事,染點血實屬正常。
地下分不清時間早晚,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聽“咯噔”一聲,有一束長光自上而下,總算帶了點鮮活的氣息。
她看到司硯步步走來,身後跟著的不是錦衣衛的人,葉清風認出他們的標誌,是皇宮裏的金吾衛。
“眾錦衣衛聽令,跟本官上去。”司硯說完後,他背光而站,白皙的皮膚幾盡透明。
葉清風起身,走向司硯,還不曾說一字,便被司硯迅速拽到地麵上。
突見光明,葉清風還有些不習慣,等她看清司硯時,見他額頭在冒血,沒多想,忙掏出帕子墊腳給司硯擦,“你怎麼受傷了?”
“陛下砸的。”為了保他們這幾個錦衣衛。
聽是皇上砸的,葉清風無話可說,替司硯擦了滲出的血,把帕子放在司硯的手上,“你用它按住額頭,待會回錦衣衛記得塗藥。”
“好。”司硯點點頭,拉住葉清風的一隻手,又放開,“但是要你給我塗。”
葉清風覺得今晚的司硯很莫名其妙,但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就不和他計較了,塗藥而已,她還是會的。
經過一夜的清點,天盛賭坊差不多已經被清查完,留下部分人繼續清點,司硯帶著他的人回到錦衣衛。
不出葉清風所料,皇上打算殺人滅口,卻放過他們這些錦衣衛,葉清風正好奇為什麼時,聽司硯說是領了軍令狀,在一個月內查清楚這次六星骰的底細,到底是邪教再起,還是有心人故意為之。
而且還要秘密地查,不能有任何的風吹草動。
這下,她倒是有點明白皇上為什麼砸司硯了。
昨兒忙了一夜,司硯交代完這些,便讓散了。
葉清風再次來到司硯的休息室,有個櫃子放滿了瓶瓶罐罐,她心裏感歎下,看來司硯平時沒少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