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陣略顯沉重的腳步聲打斷了我的發呆和它的嘮叨。
“女人,快假裝睡覺,他來了!”
說完這句話,它立刻閉了嘴。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當那個肥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我還對著鏡子發呆。
然後,他笑了,笑聲蒼老而無力。當我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一個天旋地轉,我被他重重地拋在床榻上,很快地,他壓了上來。
…………
整個過程,沒有一絲歡愉,有的隻是無止盡的痛感以及羞辱,巔峰的時候,他在我耳邊說著放蕩的話語,完全不同於以往他肅穆形象的汙言穢語。我疼得溢出了眼淚,可他沒有停下。
最後一次縞潮的時候,他喊出的,是安妮的名字。
………………
陽台起風,吹開了窗簾,刺骨的寒意頓時沁入四肢百骸。我抱坐著縮在床的一角,瑟瑟發抖,他把我翻轉,從背後再一次刺穿我。刺骨裂肺的痛襲滿胸意,我眼前一黑,和以往幾次一樣,昏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天明。
我強忍著身上的痛意,翻身起床,小心翼翼地來到梳妝台前,耐心梳著一頭亂發。整個過程中,一言不發。
“女人,你沒事吧?”魔鏡開口了,隻是聲音很低微。
我沒有理睬它,繼續梳著糾結著的亂發。
“其實,你可以——”
“閉嘴!”
那端又沒了聲音。
很多女人可以痛苦一生,獲得真愛,但絕不會是我。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對愛情失去了新鮮感。那些騙人的鬼話,隻有如安妮一樣不經人事的少女才會相信。
我拒絕所有的熱情,一是因為我的信仰,二是因為我的身份。
十年平淡如水的生活,陪伴我的隻有一塊鏡子。這是我從羅斯國出嫁時唯一的嫁妝,也是羅斯國的鎮國之寶,一塊有魔力的鏡子。
隻是,知之者甚少。況且,我也沒有發現它的特別之處,除了特別聒噪。其他的,一無是處。
膽小、懦弱、依附權勢、牆頭草、意念搖擺不定,咋咋呼呼,這是我對它的全部評價。我實在不明白,當初父皇把我賣出去的時候,為什麼要執意把它留在我的身邊。
它隻是一塊破鏡子,一塊喜歡碎碎念的破鏡子。
“其實,你可以在那個老頭的晚飯裏加些酒,把他灌醉了,然後,你就自由了……帶著我私奔吧,我受不了這裏壓抑的氣氛”
“還有,貌似好幾天沒有聽見安妮動聽的聲音了,真令人懷念……”
“喂喂……女人,不要把髒布蓋在我的臉上,我喘不過氣了!”
走廊裏響起了匆匆的腳步聲,年輕歡快帶著異常的熱烈。
房門被猛地打開,一片暖色的陽光中,安妮站在我的麵前,金色的卷發襯得她愈發得漂亮柔和,無愧於“但丁白玫瑰”的美譽。她姣好的麵容上因為慢跑過的關係,泛著緋紅,更是惹人憐惜。
“母後”她大聲地叫出我的名字,然後一把扯住我的手,像個激動的孩子般,大聲地宣布著當天最新鮮的消息,
“喬伊再一次向我求婚了,這次父王不會再拒絕他了吧?”
3
安妮的聲音還回蕩在偌大的房間裏,可是很長時間沒有回聲。她熱切得看著我,冰藍色的眸子裏滿是希望得到我的祝福。
可是,我實在笑不出來。
最後,我扯了扯嘴角,用自己都覺得惡心的聲音說,
“那真是太好了,快去告訴你父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