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年不死之身,但總好過有些人無病呻yin!”
鏡子指桑罵槐的本事實在太爛,我頓了頓,說道,
“我叫蘇珊,不是有些人”
丟下這句話,我就離開房間,鏡子在後麵齜牙咧嘴。
冷冽的寒風吹拂而過,出了大廳,外麵是冰天雪地,少了房屋的庇佑,再也無法感受到溫暖。
這幾日,本很忙,還在和眾大臣商討作戰的事宜,大家統一的決定是——自保比較重要,所以也不存在特別偏袒誰的軍隊。而吉娜也不見蹤影,估計是忙著和誰誰誰調情。
我裹好厚厚的冬衣,抬步走向寒風中的花園。
冰封的枝頭,舉目所望的雪茫,還有凍徹心扉的寒意,構成了這個國家存在的理由。
冷漠,原非我本意。奈何心扉,終不願敞開。
每個人,都是世界上不同的圈,總想著把他人排除在自己的世界外,不會為了誰而改變,不會為了誰而放棄。我們總是如此心酸,因為不忍放下那高傲的頭顱。
年輕真好,無所顧忌。當時的那個少年,站在風雪中,笑對著我說,
“我許你一生一世,我們再也不離開”
可是他終究沒有抓住我的十年,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
懵懵懂懂的兩個圈,交彙著,融合著,直到最後的抗拒。我們看似平淡的生活,其實暗濤洶湧。
不遠處傳來了積雪被踏碎的聲音,抬頭遠望,眼前的景象和多年前的一幕重合:他站在風雪裏,厚厚的積雪埋在他的肩頭,他遠遠凝望著我,卻再也不願靠近。用一生一世的距離,刻畫出了我們再也回不去的良辰美景。
細長的眼,濃密的睫毛,優雅而挺拔的鼻梁,俊秀的側臉,無不是午夜夢回中去細細體會的芬芳。
可如今,他站在我的麵前,早已物是人非了。
喬伊站在花園的入口,他沒有上前,風雪打在他的身上,黑色的靴底映照出純白的蒼涼,他的身影修長而靜謐。
“我們之間的距離是不是越來越遠了?”
他笑望著我,眼神中有抹傷痛。
我深呼吸一口氣,盡量調整好自己的語調,卻忍不住寒意的顫唞,
“你的愛很多,愛你的國家,愛你的子民,愛你重要的人;我的存在很渺小,我隻需要一份愛,一份小小的愛,一份小到隻能包容我一個人的愛”
他英挺的眉眼就在我的眼前,卻仿佛過了幾個世紀般遙遠。很多想問卻問不出口的話,漸漸沉澱,化為虛無。
“喬伊,再也不要來找我”
最後的道別猶如墜落在空曠大廳的銀針,如此靜謐而又突兀的嘈雜。
他沒有說什麼,隻是邁步上前,想要最後摸一摸我的頭發,就像往常他那樣做的一樣。
這樣的擁抱、這樣的相對,也許,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我退後了一步,拉開了這樣的曖昧。
他輕輕含笑,然後轉身,背影消失在落雪紛飛的花園外。
我轉身,用手遮住最後一抹驕陽。也許是陽光太刺目,刺目到我忍不住要流淚。
原來,今生今世,曾經轟轟烈烈地愛過,就已足矣。
原來,找到那個與你相守相知的人,就是幸福的全部。
原來,感情是一層薄冰,砸碎了表麵的繁華,隻剩淡淡的回憶。
我無憾地活著,卻又有愧地懷念著。如果這是他的決定,我願意承受。
生如夏花(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