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不過是頂個公主之名不日就要下嫁遼國的秀女而已,隻管與我拿下!”

“哼哼,你好大的狗膽!”眉兒揚著手中聖旨得意洋洋地道:“你瞧不起皇上親下聖旨封的公主,便是瞧不起皇上,我看你是不想要腦袋了罷!”

“你你你……你胡說!你血口噴人!”屠敏被她這話唬得魂飛魄散。

眉兒不屑地白她一眼,重重甩開她的手,神氣十足地握著聖旨站在冰綾身旁“狐假虎威”地道:“嘿嘿,你還不趕緊跪下嗑頭求冰綾姐姐饒你一命,否則明兒冰綾姐姐在皇上跟前說你的不是,瞧你還能不能保住項上人頭?你不過是這後宮中一名小小的女官,以冰綾姐姐現時的身份,若認真要降服你還不是易如反掌麼?”

屠敏漲紅臉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心中暗思:冰綾雖不是什麼正經公主,但好歹也是皇上親封的,事情鬧大了隻怕雲妃娘娘非但不保自已還會怪罪下來,可要她當著眾多秀女的麵向冰綾下跪磕頭卻實實拉不下這臉。

正左右為難不知如何自處時,冰綾卻淚流滿麵地扭頭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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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宮門深似海(四十五)

屠敏說冰綾不過是頂個公主之名不日就要下嫁遼國的秀女,這話就像把錐子深深紮進了冰綾心頭,一想到將要遠離故土,此一去關山萬裏遙,家鄉從此便隻在夢裏就禁不住悲從中來。

她一路狂奔,長發在晚風中潑風如旗,一直跑到“妍秀宮”假山後的一座八角亭裏方止住腳抱著亭柱放聲悲哭,隻哭得四周花草紛紛彎了腰,合著她的哭聲在風中輕輕嗚咽……

眉兒追到亭下默默看著她,想上前勸慰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見她哭得傷悲,眉兒心中亦感十分壓抑,半晌方緩步走上亭子,伸手輕撫著她被風吹亂的秀發。

冰綾抬起淚眼看看她,咬了咬唇似想止住啼哭,然眼淚卻越發洶湧而下。她悲憤難抑地搖搖頭,終是禁不住大哭一聲,一把抱住眉兒埋首在她香肩上痛哭不已……

素來孤芳自賞清高的冰綾,這會卻像個孩子似的緊緊抱著眉兒哭得天昏地暗,眉兒輕輕拍著她後背紅著眼道:“冰綾姐姐你別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嗚嗚……”

兩人相擁著哀哀啼哭,遠處風吹得竹林“嘩嘩”喧響,敲擊著初夏涼涼的夜色,一彎冷月悄悄隱進了雲層,仿佛它也害怕自已會被感染而落下淚來。

……

“也不知我前世做了什麼孽,今生這般命苦?”哭了一陣,冰綾鬆開眉兒,抽抽噎噎地道:“短短數月生離死別都讓我癱上了,而這生離竟比死別還讓人斷腸。”

或許人在大悲後都有向人傾訴的欲望,如同落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痛哭一場後的冰綾娓娓向眉兒訴說起了她的身世……

“什麼?姐姐是說根本不想做皇上的妃子麼?那你卻又為何要進宮來?”眉兒才聽得幾句便大叫起來。

冰綾噙著淚水默默看她一眼,轉身走到亭邊麵朝家鄉方向,仰首眺望著夜空,目光似穿透萬丈紅塵落到了家鄉的某個點上。良久,方才幽幽道:“這世上許多事情不由人想,我娘是青樓女子,我自小便在青樓裏長大,我娘原也是出身書香世家的千金小姐,有一年家中遭了大禍,唯她一人逃出命來,不想遭遇匪人被賣至青樓為妓!”

“這惡人可真該當千刀萬剮!怎能把好好的良家女子賣去那種地方!”眉兒想起杜元罡上回將她和夏荷擄到妓院,見到的那些袒胸露懷的賣笑女子便有些不寒而粟。

冰綾回眸看看她,又緩緩扭頭望著夜空道:“我娘年後患癆病去了,青樓裏的媽媽紅口白牙硬道我娘看病出喪使了她不少銀子,逼著我為娼替我娘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