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秦子衿對於修真是有一定接觸的,自然聽得懂張生所謂的要從他腦子裏搜點什麼東西,便是傳說中的搜魂!意念至此,他不由遍體生寒,顫聲問道:“可是我……我說了,您還是會殺了我的。”
“嗯,確實,而且這是極大概率會發生的事。你隻能在糟和更糟之間選擇。畢竟罪大惡極,死有餘辜,應該就是給你量身定做的。”張生一點也不隱瞞他的惡意,“不過你沒得選。隻能選擇這個糟的起點,是死翹翹呢,還是永世不得超生!”
“我……我聽不明白。”秦子衿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實在不明白,自己不過是泡個妞,怎麼特麼地就撞上了這麼個渾人,逼供都不帶給點好處的,隻能在糟與更糟之間選擇!
對於秦子衿的反應,張生說不出的舒暢。他覺得當年自己也算裝逼一族,但是比起這次來,真的是差得太遠了。
裝神仙啊,能不爽麼?於是不知不覺間,便有了調侃之意。
“秦公子,我這人說話向來直接的,其實你不一定非死不可。不是還有汙點證人一說麼?說不定你就能功過相抵,甚至功大於過了。到時候我就勸勸這位蒲上仙,看能不能網開一麵。”
“即使他不願意放你一馬,也沒關係,我跟閻羅挺熟的,到時候打聲招呼,讓鬼卒下手輕點,走走過場就行了。然後讓你輪回入畜牲道,輾轉個億萬年的,說不定就能再次轉世為人了,總比在地獄中天天下油鍋的強。”
張生張嘴就來,反正神仙都有了,想必閻王這事兒也挺靠譜的,而且他內心深處,是真希望有地獄輪回,因果報應。
“他暈了……”蒲書倫在後麵頗為無奈地道。
“把他弄醒唄,這種人渣,不嚇唬嚇唬他,我自己都過意不去!”
於是又一聲慘叫傳來。
“有前途!”愕然回頭的張生,瞧著蒲書倫的手筆,不得不稱讚一聲。
“省勁不是?”蒲書倫一臉賤笑。
原來,這畜牲好死不死地又在秦子衿白天那道舊傷上補了一口……
“張生,可能他確實做過十惡不赦之事,可是這畢竟是法治社會……”一旁的艾鳳荔實在看不下去了,雖然她突然對秦子衿多了很多厭憎,然而職業身份,提醒她不能知法犯法,任由張生等踐踏人權。隻是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自己的勸誡是有多麼地蒼白無力。
這是神仙啊,法律能約束他們嗎?
“給他敷下傷。”張生沉默了下,叮囑道。
“沒藥,我也沒手!張生啊,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別拿你那凡人心態,衡量修真法則……”蒲書倫突然跳到張生懷裏,幾下蹭到張生肩上,湊到他耳邊,用小的隻有他倆聽得見的聲音道,“這孫子既然和修士有瓜葛,別親手殺他,也別長期把他帶在身邊。這中間門道太多,我一時說不清楚。總之這一路上他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拉倒。無論如何,製造車禍時,連同這孫子一同丟進大江裏!”
“我的功德值快超過五千萬了,殺了他,會被生扣五百萬,等不到獎勵,六九天劫就會降臨!”張生鬱悶地道。
關於此事,功德碑其實早就提醒過張生。然而殺人始終是功德碑設定中處罰最嚴厲的項目之一。倒不是說惡人就不敢動,而是功德碑從來都是先扣後賞,哪怕此人罪大惡極,殺了他得到的好處遠超付出,自己都爆了,賞來屁用?
“到時候我來!”蒲書倫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沒用,功德碑說了,我是同謀,會被連帶扣掉三百萬,而他掛掉後,我卻連一點好處都撈不著,因為人是你殺的。”
“啊?”蒲書倫一下就傻了。
這種借刀殺人的事兒,在他和功德碑相處的幾千年裏,還真沒遇到過。
畢竟他是神仙,在這小小星球上,不屑於玩兒這種把戲。雖然功德碑喜歡公器私用,不過蒲書倫不認為這次它會訛張生,畢竟這天劫下來,它才是首當其衝的。
“先不管那麼多,走一步算一步,如今我們得找出這個背後的修士……我就納悶了,你號稱臻道境末期,還有功德碑加持,怎麼在這小小山城還存在著這樣一個邪修,你卻毫無察覺,難道你的修為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蒲書倫懶得跟張生計較言語間的齟齬,低聲道:“這並不稀奇好不好,誰知道這人身上有沒有屏蔽氣息的法寶,抑或他修為和我差不多,甚至比我還高,我也無能為力不是?不過從咱們逮住這小子這麼久卻沒啥動靜來看,這人多半還是有法寶輔助,才逃脫了我的慧眼……嘖,跟你說也白說!你先還是把你得到的訊息跟我仔細說道說道,我看有辦法解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