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緩緩靠在榻上,眼睛微闔。屋內籠上了地龍,燒的暖融融的,隻是她心裏卻有些發寒,這一但答應,清蕪的下半生就再也不是家中女眷能為她籌謀打算的了。畢竟是疼愛了數年的孫女,她想了想,還是要為她留條後路才是,半晌,顧老夫人慢慢道:“你去罷,蕭家那邊我來說。蕭老夫人也是為了蕭家打算才會如此,她不是張家那樣無賴狠毒之人……”
她既答應了,顧侯又去李氏那裏勸說,她是顧清蕪的生母,反應比顧老夫人還大,砸了手中茶盞,指著顧侯的鼻子罵道:“當初你不顧清蕪死活,讓清芷那個賤人養的嫁去張家,現如今女兒好容易有了門好親事,便是有些不順,你不說幫著讓蕭家鬆口,反而要將女兒送出去學畫,你莫不是看我們母女不順眼,不如把我也休了,省的在你跟前都是礙眼!”
顧侯扶著李氏坐下,軟下語氣道:“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看你們不順眼,反而是自打出了清芷的事情,我對自己多有反●
不知道群臣在下麵看見的,是否就是他此時看見的。
他轉過頭問常樂道:“顧家那邊什麼情況了?”
常樂微一遲疑,隨後便道:“臣不敢打聽的太仔細,怕太上皇知道了又要申斥,隻是聽說顧家和蕭家的親事作罷了,具體是何緣由,還不知道。”
趙熙聞言一怔,平王府的事情外界此時應該還不知道,那婚事作罷,恐怕不是因為這個,他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常樂心裏一發緊,低聲道:“大約是三四天之前。”
趙熙重複道:“三四天前?顧侯這兩日可有求見?還有,她呢?可給宮內遞了消息?”
常樂隻覺得嘴裏發澀,遲疑著答道:“並未。”
趙熙卻沒再發問,默了片刻,道:“回去看折子。”說著轉身便往回走,常樂趕忙埋著頭跟上。
到了晚間,出去打探的內侍回來,湊在常樂耳邊說了好一會兒,他聽的眉頭緊皺,問道:“可確實了?”
那內侍趕忙點頭道:“確實無疑,我還去蕭家那邊尋了下人打探了兩句,的確是說顧家小姐要外出遊曆學畫,親事這才作罷。”
自打上次和顧清蕪見麵把話說開,趙熙就吩咐了身邊的人,不必再把她的消息報到跟前,加上太上皇也似有不喜,底下人自然不敢再把這些消息遞到皇帝耳朵裏去。
今日若不是平王家的這檔子事兒,趙熙自己提及,恐怕沒人敢在趙熙麵前提起顧清蕪。
常樂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這件事透著些古怪,蕭家和顧家當初並未聲張此事,外界就算心裏有數,也不好明著議論,而永寧郡主這邊出事,似乎又太湊巧了一些,人家的親事剛一作罷,她這邊就疾奔出京。
日後便是說起來,親事不成和她也是無關的。
常樂吩咐道:“永寧郡主出京這事兒,恐怕是瞞不住的,回頭京中知曉她心悅蕭國公一事,顧姑娘那邊恐怕處境難堪,提早離京也不無可能,這段日子你盯緊些,若一有動靜,趕緊報給我知道!”
他料的不錯,張守震快馬出了京城,幾條大的驛路沿途都找遍了,隻是沒有永寧郡主的影子,細細查問後,才知道三日之前,倒是有個形容相似的姑娘路過。
張守震不敢耽擱,趕緊進宮稟報。
趙熙聽完,吩咐他繼續往京城往南疆一路加急追趕。耽擱了這一天,再加上永寧若真是三日就前離京,那地域廣闊,去南邊的道路不止一條,恐怕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