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段(1 / 3)

人比較一番為上。”周尚書轉過身,從自己座次邊上取出一木盒,走上前呈給了內侍。

他轉過身,顧清蕪看清了他的麵容,不由瞪大了眼睛——周謹揚?

這位老大人看起來似乎比春日裏蒼老了一些,胡子白的更多了,可是雙目炯炯有神,勁頭十足,一副馬上就要去吵架的架勢,橫了站立的幾人一眼,一副睥睨神色,但是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卻偷偷的一眨眼。

顧侯也驚奇的看著自己得老上司,卻不知他是何意。

趙熙讓內侍將畫卷展開,隻聽周謹揚在殿中朗聲道:“諸位同僚皆知,我蒙皇上起複,皆因一篇《存真文》,以往我隻重自己忠直的名聲,卻忘記為官入仕的本心,作此文後,皇上不計前嫌將我起複錄用,而這篇文章初心則是因現今江南地方聞名的畫師平蕪的一副寒江圖,讓我這老頑固也被點化開悟。今日湊巧,我想將此畫於宮宴上進獻給皇上,不知王大人以為,以此畫之技藝,同顧女傅畫藝相較如何?”

王尚書愣了愣,不知這周謹揚究竟是站哪一邊的,他以前實在是個強頭,招攬不得,也輕易碰不得的人物。

他望了一眼靜默的坐在一旁的徐國公,徐國公心裏自然也是忐忑的,他也不知道周謹揚是何打算,不過想起前些日子,自己那個素有紈絝之名的小兒子曾提起花重金購了一副新出名的畫師的畫,好像就是這平蕪的。

想來顧清蕪一個女子,畫藝一時片刻是趕不上這些成名大家的,徐國公微微點了點頭。

王尚書便笑道:“這自然是無不可,隻是卻怕也有些不公,讓顧女傅和這樣出名的畫師相較。”

周謹揚哈哈一笑,又望著殿內眾人道:“諸位也聽過平蕪畫師的名號罷?”

殿內又嗡嗡議論起來,著實有不少人知道此人。

周謹揚看眾人盡數落入甕中,揚眉一笑,道:“那還有什麼可比的?這平蕪就站在諸位眼前!”他說著一指顧清蕪,將兩人相識時顧清蕪如何微言大義點撥自己大略一說。

隻見殿內眾人神色各異,徐國公一派的,臉上更仿佛打翻了醬碟一般,黑如鞋底。

周謹揚一手扶腰,將他那篇《存真文》大聲誦讀一遍,把自己這半年在家思過的心得體會細細敘說一番,最後總結陳詞,將在座的諸人連嘲帶諷,又教導了一遍。

龍椅上的趙熙越看越可樂,若不是瞥見顧清蕪站的久了,似乎有些微微發顫,他還真想讓周謹揚繼續說下去。

“好了,周大人一番慷慨陳詞,想來諸位臣工都有所體會了,今日回去之後,若有所得,可作些感想文章上來,也不枉費周大人今日苦心。”趙熙淡淡道,這些人既然想往清蕪身上潑髒水,那剛好,他偏要讓他們自己寫些文章出來,讚美她一番。

周謹揚止住了話頭,謝過趙熙,這才坐回了自己得位置。

這樣一鬧過後,宴飲不多時也散了。出了宮門,坐上自家馬車,顧侯才止不住的笑出聲來,道:“哎,以往周大人一開口,為父就渾身不得勁,就怕他一說一兩個時辰,都不帶喝茶潤嘴的,可是今日看眾人叫他訓得臉色青白,真覺得十分快意!看來這吵架也是一門要學的技藝,清蕪,你日後恐怕要拜周大人為師,學學如何打這嘴仗,以理服人,才好……”他本想說治理後宮,但是此時這事兒還沒捅破,便生生忍住不言,隻自己樂了一番。

顧清蕪哪裏不明白自己父親的意思,今日她也是一身冷汗,頭一次發現這條路原來是如此艱難,太上皇說的沒錯,若是以前的她,根本不可能有勇氣和能力站在趙熙身邊,支持他麵對這樣的一個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