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了顫,想說點什麼,卻見譚太妃雖然笑意盈盈,卻並不是開玩笑的樣子,隻得擦著汗退了下去。
太上皇涼涼道:“你就不擔心?這後宮裏要麼空無一人,要麼一進就是兩個。”
譚太妃聞言,卻一臉篤定:“我自己的兒子,自己還不知道,那可是個絕世直男!若非如此,去年我就該當婆婆,今年咱倆都要抱孫子了呢!”
太上皇知道這個詞兒什麼意思,不由也是暗暗一樂。隻是這抱孫子的話,到底讓他有些觸動,這麼些年自己這一家子的確冷清了些,還是……不要折騰了!
看譚太妃起身去洗漱更衣,他將自己內侍喚過來,吩咐道:“你去明光殿,傳我旨意,就說皇上有幾封折子批的不妥,叫他回去清涼殿重新看過。”
明光殿水榭裏,徐玟月已經枯坐了近兩個時辰。此時,她的貼身婢女思寧,連安撫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桌上的酒菜已經涼透了,冷風從水榭的窗棱裏呼呼灌了進來,宮女們又端了兩個炭盆進來擺好。
“姑姑,可否再給我上些酒水。”徐玟月詢問道,“喝了酒,身上暖一些。”
宮女應聲下去,思寧趕忙道:“姑娘,即便不開心,也別借酒消愁呀,您還沒用晚膳,這樣喝多傷身?”
徐玟月搖了搖頭,眸子裏卻顯出一些堅韌和狠戾,她從小就努力學著那些自己一點都不喜歡的東西,就是為了當一個皇後,可是好容易家裏贏得了太上皇的支持,她自己這邊卻始終無法攏住皇上的心。
不,連攏住都談不上,他何曾給過她哪怕一個眼神?一句問詢?
酒上來了,她自斟自飲了數杯,今晚她就在這裏坐下去,坐到天明……總歸是太上皇吩咐的會麵,她沒有做錯任何事,即便瞧不上她,也必須得給她一個說法。
“皇上駕到!”
外間內侍的通傳之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徐玟月一驚,手裏的酒盞咕嚕嚕地滾落在桌上。
趙熙緩步走了進來,止住她要行禮的勢頭,道:“徐姑娘免禮罷。今日是朕有事耽擱了,又忘記吩咐人來傳告一聲,是朕的不是,請姑娘勿怪,這便請人送姑娘出宮回家。”
徐玟月雙目盈盈欲淚,還是對著趙熙微微一福身,道:“皇上宵衣旰食,臣女心中敬服,哪裏敢責怪您呢。隻是這會兒宮門都關了,宮門關閉後任何人不得出入,為了臣女壞了宮中規矩,臣女的父親可是要責怪的,還請皇上吩咐一聲,給臣女一間小室暫居一夜,不知可否?”
趙熙點頭,對著身後內侍們吩咐道:“去,給徐姑娘準備一間屋子。”
徐玟月和趙熙的接觸屈指可數,仰慕的也不過是他的身份地位,還有他的容貌,此時見他似乎心情很好,並不難說話的樣子,她的眼睛閃了閃,又道:“臣女謝過皇上。臣女自知鄙薄,入不得皇上的眼,是以在這裏等了一夜,也難以得蒙皇上一見……”
趙熙微微蹙眉,都說了給她地方住,怎麼她還有話說?
他打斷道:“你還有何事,一並說了就是!”
徐玟月一滯,隨即低泣道:“皇上,臣女一直等著您,連晚膳也沒敢用,就怕您一時回來見著不雅……”
趙熙無奈,轉臉又對著身後吩咐:“再送一桌飯菜來給徐姑娘。”說完了,對著徐玟月道:“沒別的事情,朕先走了。”
徐玟月心急不已,眼淚撲簌簌的落下,哭道:“皇上能陪臣女用點晚膳嗎?眾人皆知太上皇讓臣女和您在這明光殿會麵一事,可您夜半才來,話也不曾說兩句就走,連陪臣女用個飯都不肯,回頭傳出去,臣女……臣女出了宮,別人得怎生笑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