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受不了,如今看來,似乎也還行,不是太難忍受。

落日前的天光柔而溫暖,洋洋灑灑鋪滿一室,燦金色的光點在宋堯山發頂跳躍,穀陸璃手拄著下巴間或掃過一眼,嘴角不由自主便帶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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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女士滿麵春光回來時,天色已明顯暗了,穀陸璃換了家居服,從裏屋挪到客廳沙發看書,抬頭跟她媽打了個招呼,陸女士一瞥側臥,見房門關著,燈也沒亮,壓著嗓子輕聲問她:“還沒醒呢?”

穀陸璃仰頭:“沒聽見動靜。”

“那個,要不,去叫他起來吃點兒東西?”陸女士臉色緋紅,絞著手指頭嗔她,“你們晚上還要那個什麼呢,不能讓他一覺睡到底了。”

穀陸璃怔足了一分鍾才反應過來她媽是個啥意Θ

她瞅著宋堯山,隻覺從沒這般可樂過,她喘了口大氣,宋堯山忍不住就一激靈,她又繼續道:“你該不會——還是個雛吧?”

“......”宋堯山這回是徹底被她擠兌瘋了,嘴一快禿嚕出去一句,“說得跟你不是一樣。”

這話一出口,倆人頓時都愣了,穀陸璃臉上肉眼可見得紅成一片,屋裏一時安靜到尷尬。

宋堯山終於體會了一回什麼叫“覆水難收”,他盯著穀陸璃,喉頭艱難動了一動,率先打破沉默:“那個......學姐......”

穀陸璃與他四目相對,一雙眸子緩緩眯成細縫,突然惱羞成怒暴走!

她撲過去從床頭揪了個枕頭起來,胳膊掄圓了朝宋堯山兜頭砸了過去,宋堯山抱著電腦邊“哎哎”叫著討饒邊跑著躲。

穀陸璃一個枕頭舞得虎虎生風,左擋又撲,前拍後阻,照著宋堯山那一頭囂張的卷毛狠狠地砸,宋堯山滿眼都是淺藍如水的枕頭套,跑了兩步拖鞋也掉了,光著腳跳著不住逃,跑上了床又讓穀陸璃一枕頭給拍下來,“噗通”一聲掉地上,告饒地喊:“學姐,別打了!我錯了!”

穀陸璃充耳不聞,又是“砰”一聲響,宋堯山迎麵又挨了下,眼鏡也飛了,眼前登時一片模糊。

他眼鏡一掉,人傻了一秒,再等他眯著眼反應過來,把電腦一合往床上一扔,也拽了個枕頭轉身迎戰穀陸璃。

兩人各拿著個羽毛枕互相拍,聲響“啪啪”得掩都掩不住,拍到後來穀陸璃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又邊笑邊繼續跟宋堯山對戰。

屋裏鬧騰得動靜實在太大,陸女士在屋外一頭霧水,也不知倆人在幹什麼,又不好開門進去。

她試探著貼著門縫輕輕喚了兩聲:“阿璃?”

屋裏回應她的則是一連串宋堯山的:“學姐,我錯了!”

陸女士:“?!!”

這是在玩啥?

她原地轉了幾個圈,直到後來宋堯山也不叫了,屋裏又傳來拳拳到肉似的悶響,跟打架一樣,她小心肝驟然一抖,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與擔憂,嚐試著一擰門鎖,推開了門——

隻見倆成年人正在屋裏各拿著個枕頭神采飛揚得在笑著打鬧,一下又一下,猛得再一下,兩個枕頭砰然一聲都散了,漫天的羽毛紛亂飛舞,飄飄揚揚落滿了整個臥室的大小角落,宛若形成了一個新世界。

穀陸璃與宋堯山就在那從天而降簌簌落下的白色羽毛雨中,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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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就快三十而立的大齡兒童直打打鬧鬧到半夜,還是陸女士進來幫著一起將一屋子羽毛打掃了,倆人才去睡的,陸女士也累得沒力氣監聽新房動靜了。

穀陸璃早上起來,宋堯山火速將地鋪卷了塞進衣櫃裏,再將穀陸璃床上被單迅速撤下全換了新的,玩得一手好欲蓋彌彰。

穀陸璃站他麵前麵無表情地啪啪鼓掌,抬手翹拇指給他比了個讚。

宋堯山簡直哭笑不得。

他連著幾個月帶病作完了年假,新婚蜜月是不敢再向葉翎提了,正好穀陸璃也沒假,臨近期末,她那門課還得趕進度。

陸女士昨天婚禮上便跟宋家父母說好,今日按照習俗,讓他倆早上去趟宋家,待中午吃過飯,再讓宋堯山開車拉著穀陸璃在附近城郊轉轉,賞玩賞玩晚春初夏的好風光,就當度蜜月了。

他倆趕著八點半到了宋家樓下,各式早點買了一兜拎上去,待穀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