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將下唇咬出血。
君璃雖然神情憔悴得厲害,但是還沒到失了神智的地步。
他亦意識到自己如此的情緒變化顯然是不對的,因為木新雅的幾句話便失態至此。
吸氣,呼氣,再吸氣。
雖然,他不明白,這枚簪子,確實是七七買的,如今亦確實是倌在了木新雅的發間,但是……
七七沒和他說,他便不該信。
他相信她。
君璃相信蘇琪琪。
做了幾次深呼吸後,壓抑著聲線裏的顫唞,君璃客氣地開口道:“新雅長得可愛,玉簪確實是很漂亮。”
……
君璃的淡漠和疏離,讓木新雅很不高興,他倒是想看看,聽了自己接下來的話後,麵前的男人還能保持這般鎮靜,還能端著這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仙人之姿嗎?哼!
調整情緒,木新雅做出幾番欲言又止,然後似下定決心一般的表情,緩緩開口道:“新雅聽說了一些事情,不知道當不當講?”
少年做出猶猶豫豫的姿態,頰邊依然盈著淺淺的天真笑意,隻不過,細看之下,這抹天真風流裏還夾雜著一絲惡毒。
君璃不知木新雅所為何事,於是輕輕的點頭,聲音清冷,道:“新雅,但說便是。”
似是鼓足勇氣一般,木新雅一字一句說道:“我聽說,阿琪姐原來是姓風?”
聽到這話,君璃渾身一震,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臉上的神情僵硬至極,比之方才,臉色白得有幾分透明。
他沙啞著聲音道:“木公子,莫要胡說八道。”
看著君璃比之前更為失態的神情,木新雅心裏也是一驚,他雖然不理解君璃為何在聽到自己說出蘇琪的姓氏後反應如此劇烈,但是……
垂著眸,斂去種種情緒,連著方才的假笑一並斂去,木新雅輕輕道:“胡說八道?嗬~”
他一聲冷笑,然後接著說道:“新雅還聽說,君璃哥哥以前和阿琪姐的娘親議過親。”
如果語言是一柄刀,絕對能刺殺人於無形。
少年滿臉皆是鄙夷之色,吐氣如蘭道:“同時被母女兩人喜歡,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君璃哥哥,新雅可是好奇得很呐!”
“和自己議過親之人的女兒孤男寡女共處多年,真真是想想都覺得害臊……”
……
……
木新雅嘴裏吐出來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愈來愈犀利,狠毒,半分不留慈悲,像一把利刃將君璃刺得體無完膚……
像是失掉所有的力氣似的,腦中一片空白,君璃眼睜睜地看著木新雅嫣紅的小嘴一開一合,他甚至聽到了自己的皮肉被剝離的聲音。
風聲獵獵,是君璃的聲音:“住嘴,不要再說了!”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這樣的!
溫潤如玉,仙人之姿的公子,第一次,失態到了極致。
……
君璃失魂落魄的在院子中站著,任由發絲、衣帶隨風亂揚,他不知道木新雅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他甚至不知道木新雅是什麼時候走的。
但是,少年走了,他輕飄飄留下的話卻深深地刻在了君璃的心上。
“隻要君璃哥哥離開阿琪姐不就可以了?”
離開,
離開七七嗎?
他從未想過離開她……
君璃從未想過離開風七七……
“君璃哥哥,新雅一向都是,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掉,如果……如果哥哥不離開,新雅不介意讓溧水村的人都知道阿琪姐的身世,知道阿琪姐和君璃哥哥真實的關係。”
……
“君璃哥哥,好好考慮考慮吧,不過,可不要讓新雅等太久了才好,新雅的耐性一直都不是太好嗬。”
少年說這番話的時候笑靨如花,君璃卻隻覺得如墮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