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萬物化為虛無的感覺,看著滿地亂七八糟的畫具、蔬菜,想著芊芊那靈動的雙眼……梅若鴻癡了。
可是!他是有毒的,是個危險人物,誰靠近他都會遭受滅頂之災。怎麼可以讓那麼純潔、美麗的芊芊遭受苦難呢!不!他不能放任自己去擁有她,那他就太惡劣了。她對他的情況一無所知,不知道他的出身來曆,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不知道他的一切一切,甚至不知道他在老家早已經結過婚了!她隻知道這個水雲間裏的他,他不夠好,配不上她!
他雖然不是強盜,不是土匪,隻是農民,可他的父母都不識字,靠幫別人種田維生,他家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人受教育……全家窮得丁當響。他十六歲離家,去北京念書,到現在已十年不曾回家,也未通音訊……瞧,他這麼平凡渺小,拿什麼來和富可敵國的杜家相提並論!怎麼敢去招惹杜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
他這樣的人啊,還是老老實實地在水雲間裏醉生夢死吧!
可是熬了五天,梅若鴻就熬不住了。
本來杜芊芊給梅若鴻帶了好多吃的,有菜有肉有雞翅膀,杜芊芊還想將它們都鹵起來讓他慢慢吃呢。可是……那天看到這一地的東西他就來氣,不是生杜芊芊的氣,而是氣自己。將那些東西一件不剩的全都丟到了西湖裏邊,喂那些一樣餓著的魚兒們。梅若鴻想到那些被食物喂飽的魚兒們,更餓了。
對了,還有子璿!
梅若鴻突然高興起來,他可以去煙雨樓去找子璿呀,子璿不是說過麼,如果子璿沒有時間給他送吃的,他可以去煙雨樓去吃飯的。
梅若鴻興高采烈的來到了煙雨樓,卻遭到了無法想象的冷遇。
‘一奇三怪’們忙著準備畫展的作品,各自去寫生去了,子默陪著穀玉蓓那個女人在練習基本功,子璿則是去攬翠畫廊商量畫展的日期和場地布置。
梅若鴻轉了一圈隻找到了老陸,才得知了大家的行蹤。
畫展?他們有通知過他嗎?難道說醉馬畫會將他排斥了?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他沒有將那支梅花簪送給子璿嗎?所以說醉馬畫會的眾人才會這樣排擠他,不把他放在眼裏?
梅若鴻胡思亂想著,來到了後院,來到了子默和玉蓓練習的地方。
他看到了子默神采飛揚地對著穀玉蓓那個尖酸刻薄的女人說著什麼,看到了穀玉蓓微笑著傾聽著子默的講解。他們兩人之間流淌著淡淡的情誼,彷佛天地之間隻有他們彼此存在一樣(當然了,這隻是梅若鴻的想法)。他們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
他忐忑不安的走到了子默的身邊,有些局促地笑著:“子默,我來了!人都到哪去了?”
子默皺著眉頭看著梅若鴻,忍耐著被打擾的不快,點頭微笑:“若鴻來了,他們都去寫生了,你不去嗎?”
“寫生?是不是為畫展做準備?”
子默放下手中的畫筆,推了推金絲邊眼睛,對著梅若鴻點頭:“是的,是在為一個星期之後的畫展做準備,大家現在都很努力呢!畢竟,攬翠畫廊可不是隨隨便便就為畫會開畫展的。這個機會難得,必須要珍惜。對了,你準備的如何了?”
“畫展?”梅若鴻瞪大了眼睛,“什麼畫展?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子默疑惑的看向梅若鴻,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麼花樣“五天前子璿去水雲間通知你了啊,回來之後還悶悶不樂呢,不是你跟她吵架了嗎?”
“什麼吵架!我根本不知道有畫展這回事!你們怎麼也不多派個人來通知我?五天前?我想起來了,五天前芊芊到水雲間給我送東西,是不是子璿看到了?生氣了?你說啊!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