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不自信,甚至是全部否定了自己。

我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男人這個時候隻需要別人傾聽他的苦悶,而不是勸解。

他也沒指望我回答什麼,打了個酒嗝,把手裏的杯子來回把弄,喃喃地說:“兄弟沒有道義,愛人沒有著落,你說我是不是真的也跟子璿一樣識人不清?枉費我們都將他當朋友,當兄弟了,真是讓我太失望了……唉!”

“當初說的好好的,我和秀山公開追求杜芊芊。他梅若鴻當時是怎麼說的?呲!說他是個什麼狗-屁‘絕緣體’,不參加我們的活動。背地裏偷偷摸摸的和杜芊芊來往,還真讓他將杜芊芊給弄到手了!我和秀山到底哪裏不好?怎麼還沒開始進攻,就已經‘出局’了呢?”沈致文又倒了杯酒,一口喝幹,才繼續說了下去,“你說他弄到手了之後,珍惜杜芊芊也就罷了,可是他又是怎麼做的?聽子默說,他還將杜芊芊給罵跑了,趕走了,讓她不得已遠走上海了!”

沈致文越說越生氣,使勁將酒杯扔到了桌子上,底氣十足地大聲嚷著:“既然放棄,就放棄到底好了!為什麼這樣拖泥帶水的?還認錯了人,將那呂小姐給擄到了煙雨樓裏,給我們畫會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讓我們連機會那麼難得的畫展都給錯過了!要不是你和玉蓓兩個人到處找關係,我們可能現在還在牢裏呆著呢!”

“你說他知道認錯人了,就誠懇地道歉也行啊!可他不是!他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不怪他,都怪那呂小姐和杜芊芊太像了,這才讓他認錯了。他沒錯,錯的都是別人!在牢裏,他還說著什麼一人承擔,絕對不會給我們帶來麻煩!啊呸!都是狗-屁!”

大家都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其中子璿更是低下頭去,滿臉的悔恨。梅若鴻變成現在這樣沒擔當的模樣,跟子璿的縱容是分不開的,甚至子默也有份。

沈致文抓著我的胳膊,滿臉不解地看著我,說:“玉農,你說!那梅若鴻到底有什麼好的?怎麼子璿和杜芊芊都那麼喜歡他呢?他這個人,一遇到事情,跑得比誰都快。要他上個班,就嚷嚷著做不來,讓子璿養著他。子璿好吃的好喝的都給他送去,我們也不說什麼,子璿喜歡他,我們都知道。可他為什麼那麼對子璿,把子璿對他的感情像塊破布一樣丟到一邊,去找更加吸引他的杜芊芊去了。這樣的人,怎麼會得到子璿和杜芊芊那麼好的女孩的喜歡呢?怎麼會呢?”

我看了一眼尷尬的子璿和子默,準備將已經喝醉了的沈致文送到客房裏休息去,反正煙雨樓的房間多,倒是無妨。

我拽起了趴在桌子上的沈致文:“致文,你喝多了,我送你到房間裏睡一覺吧。”

“別!玉農!我沒喝多,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我說的都是發自內心的話!子默啊!”沈致文掙脫出我的攙扶,踉踉蹌蹌地晃到子默麵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子默啊!遠離梅若鴻吧!他就是個禍害啊!”說完,他就要癱倒在地,子默急忙扶住他。

忙乎了半天,終於將酒醉的沈致文給送回了客房。可是剛才的歡樂早已經被沈致文給打斷了,大家都沉默地喝著悶酒。

子璿的眼淚又下來了,這幾天她一直在流眼淚,流著傷心、悔恨、內疚、自責的淚。

子璿任憑眼淚肆無忌憚的流下,不去擦拭,她大聲地喊著:“都是我的錯!是我識人不清!是我放棄了愛我的人,倒貼給他,給他嫌棄我的權利!曾經,我以為梅若鴻是天上的風,是天上的雲,飄忽不定,我不應該用任何感情去束縛他!卻沒想到他竟然是土裏的泥!”

子璿的臉色蒼白如紙,渾身顫唞,可就是這樣,她還是要繼續說下去,輕輕推開了阻止她的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