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段(1 / 3)

延時間了。

李衛國說什麼,都不會對自個造成任何心靈上的打擊,但是旁人就不一樣了。

其實,早在他說完是特務倆字時,自個就用餘光瞥見靳致遠慘白的臉色,特務一詞,肯定不是空穴來風,結合曆史事實,估計是老人有什麼海外關係吧?

李衛國也不惱,秋後的螞蚱還得蹦躂一下呢,更何況是唐翹那個不服輸的性子呢?

他從兜裏掏出一張泛黃的紙,感受著四麵八方遞來的眼神,滿意的不行,這多虧自己長了心眼,從辦公室翻出幾年前,從縣裏傳達來的文件呢。

唐翹見那紙張清脆,想必是有些年頭了。

李衛國洋洋灑灑的念著靳致遠的‘罪證’,唐翹越聽,驚訝的表情越發明顯。

她原本隻以為他有海外關係這麼簡單,誰知道,他的經曆這麼曲折?

追溯起源頭,要到抗日戰爭那會了,她精通曆史,自然也清楚25年前,美國為了開展世界反法西斯宣傳,在重慶就設立了新聞處,黨那會為了突破當時的國黨封鎖,讓大眾明白抗日根據地的真實情況,有意識的安排了一些共產黨和進步人士進入美國新聞處工作。

靳致遠就是那批最早進去的其中一個。

助理翻譯、編輯跟譯報部主任,他一步步做的更好。

到後來,他更是把進步報刊反應的共產黨的主張,新四軍、八路軍的戰績等實際情況,翻譯成英文,向海外播發。

更不要跟同事們一起將七大上的《論聯合政府》和《論解放區戰場》翻譯後,向全世界播發的經曆了。

可誰知道就是因為這些經曆,在文革的時候,被那些造反派誣陷他跟美國人交往過深,說雖然是把美國人的動向資料回饋了,誰知道有沒有把這邊的情況透露個那邊?

那兩年最嚴重的時候,遊街,檢討,不管他做沒做,這些帽子都扣在了他頭上!

所以被人稱是特務,下牛棚,勞動改造,細數下來,也有七八年了。

唐翹聽完後,激動的渾身顫唞,自己曾經在大學的時候,曾經在圖書館讀過一篇自傳,其中就是他所說的這個經曆,隻不過當初那文章是由後人代筆,寫的不是很詳細而已。

但就算如此,也讓她從那簡短的幾千字裏,讀出了看不見的彌漫硝煙,與熱血沸騰,蕩氣回腸的青蔥歲月。

原來,原來竟是他!

“唐翹,唐翹!”李衛國耗了不少唾沫星子,抬起頭,想從她臉上看出驚恐、求饒、懊悔的神色,可是,沒有!她目光清澈,神色複雜的望著那老頭。

目光裏有不解、震撼,還有些許的……崇拜?

這丫頭肯定是瘋了!

這老頭連累的她成了特務,咋還露出感動的眼神?

唐翹在他的叫聲中回過神,她咳嗽了一下,迅速的收起了自己的所有情緒。

“所以呢?您對我們的處罰是什麼?”

磨磨唧唧的,要不說李衛國這人就虛偽呢,你想安罪名,那就秋風掃落葉似得堅決唄,扯這扯那,又想保持住他大公無私的假象,又想把她這眼中釘除了。

李衛國被她刺激的都冷笑了。

“唐翹!”張來弟被唐大山扶著,更是被閨女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作態給嚇著了。

她白著臉跟眾人求饒,“唐翹這丫頭就是不懂事,被人給迷惑住了,其實她是個好孩子,耳根子軟,要不也不會自個掏錢給人看病,她也算是大家看著長大的,大家鄉裏鄉親,不用打聽都知道她為人,她可真不是特務啊……”

“嬸子,您說的也對,大家鄉裏鄉親的,唐翹是啥人,那可再清楚不過啦……”

也不知道是哪個年輕後生聽完了,不客氣的反駁。

張來弟髒話都到嘴邊了,但終究是想起了現在的處境,悻然的把髒話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