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翹把臉埋在他胸口,發出噗噗噗的聲音,逗得他笑聲都顫鬥起來。
他們臨時決定回去,票肯定沒那麼充裕,後來走了個關係,拿到了早上淩晨五點多的票,唐翹看著那大哥有點不好意思,真沒覺得這有什麼。
幾點回去不是回啊,她還希望早點回去呢。
按理說,這趟火車等到夜裏兩點就能到家,誰知道走到大半截,遇到了塌方,火車走不了了,這會兒都到晚上七點多了,這邊又下起了小雨,唐翹倆人愣住了。
這會要是在原地等著疏通了道路回去也行,但是誰知道塌方情況如何,又得多久才能疏通好?
眼瞅著就快要到家了,誰知道又弄了這麼一出。
這幾天一直跟著唐翹的那個大哥姓楊,她一直是叫楊大哥。
“這會咋辦啊?”
小雨淅瀝瀝,火車站裏好些人都在抱怨,唐翹摟緊了懷裏的兒子,征求他的意見,其實這次回家之前都跟家裏通過電話,說了明個早上到家。
就怕明個那會兒接不到人,家裏人擔心。
“先找個地方安置下來。”
楊興幫這著拎上了行李,撐開傘打算先找個落腳地。
剛剛他跟站務人員打聽過,這邊路堵了,還不知道啥時候能通車,就算按著最保守的情況,估計也得三五天。
就在他們準備出車站的時候,站務人員出來了,高聲喊著,“火車這邊沒來通知,也不知道啥時候能恢複通行,但是剛剛汽車站那邊來了電話,說是臨時調派了幾個長途汽車,往別的省份走,你們誰要是回去的話,先坐汽車回吧?”
倆人眼前一亮,這可真是瞌睡了,枕頭就送上來了。
本來以為要滯留幾天的,誰知道這會突然有了長途汽車。
他們這會其實都已經進了省裏,肯定會有往省城去的火車,楊興打聽了下,果然有,那男人第一次麵上帶了幾分喜色,回來征求她的意見。
一個是不知道幾天才能通行的火車,一個是馬上就能到家的汽車,就算條件差點,忍忍也就好了。
她肯定是要選汽車的。
一行人趕到火車站,打聽清楚今晚往省城走的汽車,得知隻有晚上十點那輛,從這到省城也就八九個小時,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就到了。
這到汽車上也就是睡一覺的事,倆人合計了下,馬上就把票買了。
小雨夾雜著雪粒子淅瀝瀝的往下下,真是帶來了不少的寒氣。
客車比她想象中的稍微好上那麼一點,雖然裏麵的汽油味濃烈,但好歹坐墊啥的都挺人性化,也暖和些,唐翹到車上發現裏麵有幾個麵熟的臉孔,大多是在一個火車車廂見到過的。
從火車站到汽車站的這段距離,楊大哥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個雨衣,別人或多或少都淋濕了些,唐翹跟兒子卻沒受到波及。
到車上了,楊興遞給她一杯子熱水,唐翹表情帶著驚喜,“這是從哪兒打的熱水啊?”
“剛剛從車站跟工作人員要的,你喝完後給小孩子暖上,他身子剛好,可抵不住這麼折騰。”
唐翹感激的朝人家點了點頭。
他想的真的比自己要周到好多,說真的,這次要不是人家,她還真不能保證能順利回家。
這會把熱水杯暖到小兒子棉衣外,熱乎乎的觸覺也讓他舒服了不少,小孩子朝唐翹露出個天真無邪的笑來。
客車慢慢發動起來。
一天的舟車勞頓,大部分人已經入睡。
唐翹抱著小兒子,看著他睡下,自己也閉眼要睡。
隻是睡夢中不大安穩,不知道為什麼,夢到了好多以前上大學的事,畫麵裏她勤工儉學,給人當家教受刁難的時候,以及考研時的艱苦奮鬥日子,畫麵最後是原先那個拆遷之前的老房子,那個承載了她十幾年記憶的那個有不舍,不敢麵對的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