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一邊說著,一邊抹眼淚,三個小姐看著她懷裏端著的那個木盆,果然是濃濃的一盆血汙水,就連白色的帕子也染成了紅色,讓人觸目驚心。

“這如何是好?”葉婉蓉一臉著急的看向葉婉怡,這憂心忡忡的表情,顯然不是偽裝出來的,“大姐,我們不能老在外麵等著,總得想個辦法才是!”

葉婉怡一副賢良淑德的大家風範,果然不愧是相國夫人冷月娥調教出來的相國嫡女,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端莊和優雅,“二妹別急,四妹從小身子骨就結實,不會有事的,我們安心等著便是!”

葉婉欣把自己裹得想個大粽子,站在門後麵聽著三個嬌小姐的對話,心裏好不愜意,自己倒要看看,她們三個,是如何狗咬狗的。

“你們說……”一直像置身事外的葉婉卿也忍不住插話道,“上次請的那個大夫,到底靠不靠譜?”

“那可是父親大人親自派人去請的,還能有錯?”葉婉蓉一副不愛搭理葉婉卿的嫌惡表情,白了葉婉卿一眼,上次被她陷害,現在舊傷還沒完全愈合,連走路還一瘸一拐,每每讓下人看了笑話。

“相府自從失火以後,我們的衣食開銷大有縮減,現在就連下人的份列都克扣了去,卿兒隻是擔憂父親大人為了縮減診金,請了一個不入流的郎中,別是罔顧了四妹的性命!”葉婉卿說的有板有眼,站在對麵的二姐妹,一副不上道的冷漠表情。

葉婉卿短歎一聲,心知她二人各有所想,根本沒看到眼前的厲害,隻得稍調整下神色,繼續淡淡的說著。

“九皇落葉,命盤在左,大姐,欽天監隻是這簡單一句天機,便能改變葉婉欣的垂死的命運,但如果她真就這樣一睡不醒,我們姐妹三個,恐怕也隻是皇家一道聖諭而已!”

葉婉卿說的風輕雲淡,一副無關緊要的表情,但卻被有心之人聽到了耳朵裏。

葉婉怡拿著帕子抿嘴,一副自命清高的表情,“三妹說的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隻是,真正要擔心的人,應該是妹妹自己吧?”

她堂堂葉府嫡女,左相和夫人手裏的掌中寶,就算葉婉欣死了,怎麼輪也不可能會是她葉婉怡。

本來還想和葉婉怡走近的葉婉蓉一下子被打入無底深淵,怪不得葉婉怡不急,原來她早就看透自己不會代替這傻子去嫁那病貓,而是會在葉婉卿和自己之間,做一個選擇。

她果然無情,根本就沒有把自己這個庶妹放在眼裏!

葉婉卿冷笑,果然剛愎自負,“大姐別忘了,四妹乃大將軍王遺腹獨女,她的身份可是比你這相府嫡女還要尊貴無比!”

葉婉卿一語驚醒夢中人,葉婉怡如當頭棒喝,這才恍然大悟,是啊,九皇子,就算是個將死之人,那也是皇上含在嘴裏怕化掉,捧在手裏怕掉了的大寶貝,如果葉婉欣一死,皇上肯定是再選更好的給他,怎麼可能用庶女來充數?

就算相國爹爹和母親大人有心庇佑,可終究是皇命難違。

不過,葉婉欣沒死之前,一切皆有可能,所以,葉婉欣不能死!

這也是葉家三姐妹,第一次齊心竭力的做同一件事,那便是守著葉婉欣,共同為她祈福,不要死。

“來人!”葉婉怡短歎一聲,算作對此事的妥協,“去請帝都最好的大夫過來!”

葉婉卿嘴角輕啟,笑的風輕雲淡。

葉婉蓉胸口猛力的喘著氣,已然氣的不清。

葉婉卿,看來自己第一個要下手的應該是她才對。葉婉欣崛起嘴巴,擺出一副拿槍的姿勢,正對向葉婉卿站立的地方,假裝放槍的樣子。

有時候,有些人固然留不得,要怪就怪她太聰明,太用心。

這一招,好像是冷子榮教會自己的,什麼時候,自己也變成了冷子榮那般厚顏無恥的人?葉婉欣自嘲的想著,隻是,冷子榮是害人,而自己,是在保護自己,和需要保護的人,所以,出發點不同,結果就會大不相同。

一個時辰以後……

問診大夫提著藥箱前來,三姐妹前呼後擁,一個個真心實意的張羅著給葉婉欣看醫問診,生怕有什麼遺漏。而後都紛紛慷慨解囊,拿出自己私房錢,買了上好的人參、燕窩、鹿茸等入藥煲湯,葉婉欣吃的好不舒服。

一晃數日,在相府和三個姐姐的精心嗬護之下,葉婉欣終於“醒”了。

看到葉婉欣清醒過來,三個姐姐這才鬆了一口氣,想著身上私房錢財在這幾日幾乎全數掏空,如果這傻丫頭再不醒過來,恐怕相府這幾日便要靠當鋪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