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海棠瞬間臉色變得蒼白,整個人怔在了原地,幾乎歇斯底裏的放聲喊著:“大夫人,您不能這樣啊!我們小姐才十三歲,她還沒過十四歲就……”
葉婉欣一把握住海棠的冰冷的左手心,抬頭,示意她不用再說下去,起身,把海棠擋在身後,七分像鬼三分像人的恐怖容顏,看向冷月娥的表情,笑的冰冷蝕骨,微服了下身子,低聲說著:“嬸娘,婉欣謝過您十三年來的養育教導之恩!隻可惜,嬸娘和叔父的養育之恩,侄女還未能全報,就這樣著急出府了,日後若還有機會,婉欣一定把剩餘恩惠,一並連本帶利,統統償還!”
冷月娥唔得從座位上站立起來,審視著眼前這個笑容詭異,語氣恐怖的小人兒,顫顫巍巍的伸出一根食指,帶了懼怕的表情,直指向葉婉欣的眉心,“你……”
“沒錯,正是鄙人……葉婉欣!”
這是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的對話,海棠和環兒根本不明白,冷月娥要問的是,那日葉婉怡被金達作踐,還有太子冷子榮與葉婉卿的露水姻緣,是否全是葉婉欣所為。
而葉婉欣,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她不會要讓自己去幽王府送死嗎,那自己在臨死之前,就讓她足底生寒、夜不能寐!
“你……”冷月娥收回那根顫抖的手指,唔得變化成一個平直的大掌,高高舉向頭頂,眼見著就要向葉婉欣臉頰打去,葉婉欣抬頭,眼神中裝滿挑釁和不屑,她想打,那自己就給她臉來打,自己倒要看看,她倒是敢不敢動手?
“好、好、好!”冷月娥倏地將高舉的那隻手無力的垂下,表情中盛滿難以言喻的痛惡和憎恨,果然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葉婉欣隱忍十三年,在相府受盡淩辱,她對葉府的恨,恐怕還不止這些吧?以前是因為護國郡主的名諱頂著,自己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留她一條賤命,而今,她又成了皇帝欽定的九皇妃,而且,馬上就要送去幽王府衝喜,不過,幽王老早就被瘋傳要死的消息,能不能撐過今晚,也未必可知?
冷月娥雖怒到極點,但也畢竟是閱曆豐富的女人,畢竟是將死之人,自己又何必跟個快要死了的人計較,略回了回神,緊湊著的一雙描繪細致的眉毛,漸漸舒展開來,轉身,再次坐到那個位置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張原本光潔圓潤的金盆大臉陡然像蒼老了十歲,她冷月娥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一個傻子可以毀了自己的親身女兒,毀了整個相府。
“是你,原來是你?哈哈哈……”冷月娥笑的極盡悲涼,那樣子如同一個喪家之犬,看著葉婉欣的表情,盡是憎惡和痛恨。
“是啊,說來還真是慚愧的緊!”
“相府的錢庫是你偷的,那場大火也是你放的,婉怡和婉卿現在有如此下場,都是被你一手陷害的?”
“嘖嘖……”葉婉欣麵露譏諷,一臉的玩味,“大夫人果然聰明,隻是您把欣兒想的太完美了,欣兒何德何能,怎麼能害到婉怡大姐,若不是有婉卿三姐的提攜,欣兒怎麼能報得了這十三年被淩辱壓迫的仇恨?”
“老身就知道三賤貨和她那賤胚子女兒沒安好心!”冷月娥憤憤的罵著,總算聊了一個心裏的疑惑,她一直就懷疑此事乃西苑所為,而葉婉欣正好說出了實情,看來,葉婉欣衝喜走後,自己要好好的跟三賤人算一回總賬了。
“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更何況相府本不是你的家,嬸娘也不是你的親娘,葉婉欣,你若心裏有恨,走出這相府以後,希望你就都忘了吧!日後你若真的飛上枝頭當了鳳凰,也不要恩將仇報,相府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確實拿不出什麼東西給你綁身,你若去了,不要怪罪嬸娘和叔父不肯幫你才是!”
說了那麼多,最後一句才是最最重點,感情是怕自己這一去,跟著九皇子陪葬死了,不要變成冤魂來找相府索命。
索命倒是沒到火候,索錢倒是真該好好算算。
“嬸娘言重了,現在計較那些新仇舊恨,欣兒太小,沒那麼多精力,欣兒現在隻想要的,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那些衣物和首飾,還有早些年父親留給我的那些金銀珠寶,希望嬸娘早日歸還與我才是,欣兒以前落住相府,放在嬸娘處照看那是自然,如今侄女出嫁了,也是該嬸娘歸還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