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幽王府書房。
案桌上,一本本泛黃的老賬冊堆積如山,葉婉欣正對著那座用賬冊壘砌的書山,一邊撥弄著手裏的算盤,一邊用筆紀錄著什麼,忙的不亦樂乎。
“娘娘?”清風雖然一身幽王府侍衛裝扮,但卻掩蓋不他高大英挺的氣質,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去看第二眼,隻能說,清風通體的氣質,已經完全超越他的樣貌,那氣質太迷人、太溫暖。
隻是,清風雖有魅力,葉婉欣似乎從來都是裝作看不見,因為她的眼睛裏除了裝滿錢,還有自己的後半生的籌謀。
“那幾個老骨頭,處理的怎麼樣了?”葉婉欣繼續撥弄著手裏的算盤,看也不看清風的樣子。
“回稟娘娘,都處置妥當了!”
“那就好!”葉婉欣冷聲應著,“繼續觀察剩餘幾個人的動靜,稍有異動,盡快來稟!”
“是!”
清風說完,愣在原地看著葉婉欣一張側臉,良久沒了動靜。
“還杵在那兒幹嘛?”葉婉欣沒好氣的瞥了清風一眼,“還不快去叫朗月過來,幫本妃一塊查賬,這可是你們倆的長項?”
清風回神,爽朗一笑,點頭道:“是,娘娘!”
轉身,去後院找正閑的發慌的朗月。
就這樣,清風朗月還有葉婉欣,三日每日每夜的窩在幽王府書房,開始徹頭徹尾的查看幽王府名下的幾家商鋪和作坊的收支賬目,忙的焦頭爛額。
“清風,你幫本妃看看,這一筆賬又是怎麼回事?為何隻有出,沒有進呢?”
葉婉欣端著一本黃的都快要長毛的賬簿,指著一出模糊的字跡,偏頭看向坐在一旁做筆錄的清風。
清風放下手裏的筆,幫葉婉欣去看。
清風隻是看了一眼,便已經了然,表情肯定的說著,“娘娘,不用看了,這是一筆壞賬,和前幾筆是一樣的!”
“他娘的!”葉婉欣一把將手裏的賬簿扔出幾米開外,看著手裏記下的一筆筆壞賬,氣得開始爆粗口,“老娘就說這裏麵有貓膩,原來都被自己人給私吞了!”
要不就說自己的醉香樓經營的好嗎,這麼多年來,也多虧了都是自己的心腹在打理,要不然,也是個隻出不進的無底洞。
“娘娘,忙了這幾天,您可能是累了,讓朗月送您回房休息吧!”
朗月屈身撿起地上的那本賬冊,一雙如亮如星辰的眼眸,帶了滿滿的關心。
葉婉欣略一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自覺有些失態,看來是這不幫清風和朗月當外人了,以前也就是在李嬤嬤和海棠身邊才會這樣沒規矩,沒想到,今晚卻換成了清風和朗月。葉婉欣走到朗月身邊,接過朗月剛剛撿拾起來的賬簿,心裏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嘴巴卻又不肯服軟,帶了幾分故意打趣的語氣說道:“你送本妃回房休息,卻把清風一個人留在這兒,你願意,本妃還不願意呢?”
“娘娘……”朗月被葉婉欣這無端的一挑撥,卻是羞得滿麵通紅,好端端的一個大小夥子,瞬間羞成了一個小姑娘。
“對了,本妃有好多天沒有看見李嬤嬤了,這幾天光忙著理帳,都沒來的及問,她去哪兒了?”
清風和朗月互相對視一眼,卻是誰也不肯開口說話。
葉婉欣頓覺不妙,起先隻是隨口一問,以為李嬤嬤是又跑去鑽研什麼心法,而不是去閉關,即便她去閉關也會提前給自己打聲招呼,可這一次好像一走就是三天,一直沒有什麼回音。
“李嬤嬤到底怎麼了?”葉婉欣臉色一沉,帶了命令的語氣看向清風和朗月。
朗月一雙朗如星辰的晶亮眸子,看了一眼清風,而後將目光落在葉婉欣身上,低聲說著,“娘娘,不是奴才二人不肯告訴您,隻是李嬤嬤走之前有交代,不讓我們說!”
“她不讓你們說,你們就不說,那本妃是你們主子,還是李嬤嬤是你們的主子?”
葉婉欣帶了置氣的語氣高聲喝著,表麵上雖然有氣,但心裏也清楚的很,畢竟他們二人能留到現在,大多都是李嬤嬤的功勞,當初自己一心想把他們二人趕走,最後還是李嬤嬤瞞著自己,偷偷把他們兩個留在了醉香樓,所以,論起遠疏,自然是李嬤嬤跟他們二人更近一些。
不過,葉婉欣也不計較這個,因為李嬤嬤對自己遠比那個所謂的親娘水清清親多了,她拉攏的人,自然就是自己的人,所以,自己從來都不會擔心,李嬤嬤和海棠會對自己生二心。
葉婉欣如此咄咄逼人,隻是因為擔心李嬤嬤出了什麼事情,不是因為清風和朗月不告訴自己李嬤嬤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