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嬈站在陳放文房四寶的那張桌子上,卻是一臉的呆滯,良久也沒有要去動筆的意思,這下可急壞了身後的那個隨侍公公,看台下的人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往台上看過來,淩皇也是一臉的懷疑,皇後更是如坐針氈,急的像隻熱鍋上的螞蟻。
冷玉嬈當然也急,可那個張嬤嬤一直沒有過來,自己的等的東西還沒有安排好。
要是自己真就動手寫了,豈不是真要出醜了。
這可不行,好容易被母後包裝起來的淩國才貌雙全的美麗公主形象,可不能就這樣毀了,更何況,夜哥哥也在下麵看著自己呢?
再看看陳幽幽那副小人得誌的表情,冷玉嬈就忍不住滿心頭的氣,這個吃裏扒外的小娼婦,等這次事情過後,看自己不給她點顏色看看。
“怎麼回事啊?”
“是啊,玉嬈公主這是怎麼了?以前躲在帳內,不都是信手拈來的嗎?”
“該不會是又要耍她那公主脾氣吧?你不知道吧,聽說這玉嬈公主,平日裏誰要讓她寫個字彈個琴,耍起脾氣來,比閻王還恐怖?”
“不可能吧,皇上好皇後都看著呢,亮她今天也沒這膽子!”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很是投機,話裏話外,全是對這個玉嬈公主帶了幾分不滿。
“玉嬈,為何還不動筆?”淩皇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臉色微沉,帶了提醒的語氣問著。
冷玉嬈左右環顧一圈兒,麵露幾分遲疑,支支吾吾的說著,“回……回稟父皇,兒臣……兒臣沒看見張嬤嬤,所以……”
張嬤嬤?
眾人忍不住竊竊私語,想著她不寫詩,和那個張嬤嬤有什麼關係?
“奧!”皇後笑的極為逢迎,看向皇上低聲解釋道,“臣妾竟然把這個都給忘了,平日裏臣妾太忙,的確沒怎麼過問過玉嬈的事情,所以一直都是臣妾的貼身乳母張嬤嬤代為照顧玉嬈的衣食起居,時間長了,沒想到這丫頭便時常離不了張嬤嬤了,尤其是這種重要的場合!”
淩皇聽皇後一說,倒也有幾分理解,輕輕地點了下頭,“那就趕緊把張嬤嬤叫過來,那麼多人等著,讓人看著總不太好!”
“是!”皇後含笑應著,轉過頭去,衝身後一個得力的丫頭低聲喝著,“快去,把張嬤嬤叫過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果見張嬤嬤一臉焦急、搖搖晃晃走了過來,恭恭敬敬給皇上和皇後行了參拜大禮,皇後給了張嬤嬤一個意猶未盡的眼神,張嬤嬤會意,轉身尾隨那個宮女上了台階,玉嬈見張嬤嬤過來,如遇神仙,快步迎上兩步,一臉難掩的興奮,但迎接張嬤嬤上了台階,也沒見她有什麼重要話對自己說,卻是一臉沉默的表情,搞得玉嬈再一次愁眉不展找不到應對之策,眼下,卻是不能再等了,隻得略一踟躕一會兒,轉身,隻好硬著頭皮往桌子的方向走去。
走到那張擺好紙張的桌子上,正要拿起筆要寫,卻見一個宮女端著一杯清茗走到張嬤嬤身邊,張嬤嬤伸手接過,適時的遞到冷玉嬈右手旁,帶了提醒的語氣說著,“公主,請喝茶!”冷玉嬈一臉不耐煩的一推,隻聽“乒乓……”
緊接著是冷玉嬈淒慘的呻吟聲,刺耳的吸入眾人的耳膜。
“啊,好疼啊!”
靠,這戲碼演的也太拙劣了,不會寫就不會寫了,幹嘛搞得那麼明顯?
葉婉欣感覺莫名的無聊,覺得後麵也沒什麼可看的了。張嬤嬤拿著絲絹給冷玉嬈包上,帶了一臉的心疼,淩皇的表情中,卻明顯透出幾分不耐煩,儼然,大家都不是傻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出,這分明就是張嬤嬤自導自演的一套障眼法,就是不想讓玉嬈比賽罷了。
隻是,既然不想讓她參加,皇後剛剛為何就不直接狠一點,早點把冷玉嬈的手給燙了不就得了,幹嘛非要人在台上,再去安排張嬤嬤做這種一眼就能看得出的戲碼。
“公主,老奴無能,這笨手笨腳的,還害了公主受了傷,都是老奴沒長眼睛……”
“好疼啊!”冷玉嬈隻是一味的喊疼,倒是沒有去怪罪張嬤嬤的意思,很明顯,她也是不想參加這次比賽了,畢竟,陳幽幽給她出了這麼大一道難題,改寫的該彈得該證明的,她全都在眾人麵前做完了,剩下的就是冷玉嬈親自出馬,自己來驗證陳幽幽拋出來的這道選擇題,到底是真還是假?
眾人看著著急,等的心煩,淩皇也早就帶了不耐煩,所以,一早也看出冷玉嬈的想法,儼然是沒有要鬆口的意思。
皇後死勁擰著手裏的帕子,想著冷子榮已經被囚禁,眼下也隻有玉嬈能給自己撐個場麵,如果連這個女兒也被淩皇一口否決了,那自己就真的不好有翻身的機會了,所以,這一局,自己已經輸不起了。
“張嬤嬤,你伺候玉嬈公主可是有一段時間了,怎麼這樣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
“老奴惶恐,老奴讓皇後娘娘失望了!”
“拖出去,杖責二十!”皇後不等那張嬤嬤辯駁,帶了惱怒的語氣衝身後的兩個公公下著命令。
杖責二十,對於一個年過五十的老嬤嬤來說,可是不清了,怕是百八十天也下不來床啊。
不過,為了能掩人耳目,證明在這次玉嬈手被燙的戲碼中,皇後與此事無關,儼然這是皇後證明自己最好的方法。
那張嬤嬤依然帶了懇求,儼然是陪著皇後金元做足了戲碼。
總之,老嬤嬤真的是不容易。
“玉嬈!”皇後毫無任何憐惜之情,帶了淩厲的語氣問著,“繼續你的比賽吧!”
“母後?”玉嬈一臉的委屈和傷楚,眼眶裏還掛著淚滴,一副我見猶憐的可憐表情,聲音滴滴的說著,“兒臣的手……燙傷了!”
“傷了也得比賽,剛剛是誰在皇上麵前誇下海口,說要贏得獨幽的!”
“罷了!”淩皇長袖一揮,一臉的不耐煩,“既然手傷了,就不要再比了!”
“皇上?”皇後一臉堅持的說著,“她可是我們的女兒,說出去的話,豈能說收回就收回,更何況隻是一點小傷,就這樣說放棄就放棄,眼下可是那麼多臣子都看著,豈不是說我們皇家人嬌寵女兒如此不嚴,反而不能夠給天下的女兒做個好的表率!”
淩皇看向一臉執拗和嚴辭的皇後,表情中帶了幾分玩味,卻是良久不語。
“罷了,就依皇後的意思辦吧!”
玉嬈見皇後如此決絕,自然也沒了退路,起身,拖著那隻受傷的手走到案幾旁邊。親手解開了那隻包裹手掌的帕子,一隻右手確實腫的不輕,眾人見狀,也無不帶了幾分心疼。
冷玉嬈正左右為難,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忽然,眼神卻落在包裹自己的那張絲絹上麵,隻見那個包裹自己燙傷的那個地方,密密麻麻的幾行小楷,陡然引入眼簾,原來,這是張嬤嬤留給自己的救命稻草啊,心裏一喜,卻是不敢表露出來,拿起筆,抵在下頜,假裝想了一會兒的樣子,便開始動筆寫了起來,台下的眾人,卻是看了無比心癢難耐,想著玉嬈的手燙傷那麼重,竟然還頂著傷繼續在眾人麵前寫詩,實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