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府整頓一新,這一天,葉婉欣好容易得空清閑下來,想著好好陪陪最近幾次靜守自己一會兒,既然悄悄消失的冷子寒,好像自己在忙碌著的時候,基本上隻能看他一眼,再轉臉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該不會閑自己在府裏搞得動靜太大,他覺得幾分無趣,自個兒跑去哪兒尋清淨去了?
葉婉欣圍著整個幽王轉了一圈,卻始終沒發現冷子寒人的半點兒影子,越發的覺得不對勁。
“鶯兒,你去打聽一下,最近幽王殿下都常去了哪兒玩,為何本妃一直找不到他人呢?”
鶯兒正要去找人問問,忽見小喜子一臉著急的從大門方向一路小跑的走了進來,葉婉欣慌忙跑過去擋住了他的去路,小喜子這才看到葉婉欣竟然在這兒,嚇得連連後退兩步,冒冒失失的低頭哈腰的說著,“娘娘息怒,小喜子多有冒犯,還請娘娘……”
“別廢話,幽王殿下在哪兒呢?”葉婉欣懶得跟小喜子車嘴皮,開門見山的直接問著。
小喜子抬頭,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帶了恭敬的語氣答著,“回娘娘的話,幽王殿下現在宮裏,皇上留他正下棋呢!”
進宮了?葉婉欣滿心的狐疑,他進宮為何就沒有給自己說一聲呢?
“那你跑這麼快做什麼?”葉婉欣帶了一副質問的語氣說著。
小喜子瞬間慌了神,卻又不敢閉口不搭,他始終是知道這幽王妃的性子,她要想過問的事情,必須會弄個清清楚楚,否則,就別想在這個幽王府混下去。
“奴才……”小喜子一臉的難色,支支吾吾的說著,“奴才過來取點東西,殿下還在宮裏等著呢!”
“什麼東西這麼著急?”葉婉欣一副不依不撓的表情,掐著腰身當著小喜子,一副不說清楚,就不肯放行的霸道表情。
“是……是幽王殿下的隨侍物品,娘娘是知道的,殿下的東西,一般不喜歡亂用,都是走到哪兒便帶到哪兒的!”
“他今晚不回來了嗎?”葉婉欣聞聽小喜子的回答,一顆心忽然變得空落落的,進宮也就進宮了,為何竟然連不回府來住,也不告知自己一聲,為了整頓這清淨的幽王府,自己可是花費了多日的心血和精力,他竟然……
好吧,或許是自己太單純,沒有預估到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熱情度,究竟能有多少天。
既然他不再把自己當回事,自己幹嘛又那麼緊張他?
葉婉欣頷首,一副不想再多問的表情,神色低迷的主動讓出一條道來,讓小喜子過去。
小喜子恭敬地快速回了一禮,便慌忙去準備自己的東西去了。
“娘娘,您沒事吧?”鶯兒似乎看出葉婉欣前後表情的變化,帶了幾分關心的問著。
葉婉欣輕輕地搖著頭,神色暗淡的說著,“好久沒去醉香樓了,本妃想去那兒轉轉。”
“那奴婢陪你去?”
“不用了,本妃自己去!”
葉婉欣說完,轉身,步子極為緩慢的朝幽王府後門走去,殊不知,幽王府前廳,滿園的下人活計,正忙得熱火朝天、不亦樂乎。
醉香樓。
葉婉欣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全身血汙不堪的一個女子,低頭跪在醉香樓門口,始終是一動不動。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路人,醉香樓進進出出的賓客,卻一個也沒有駐足停留,看著這女人跪在這兒感覺好奇的。
儼然,這個傻丫頭,不知道已經在這裏跪了幾天了,甚至連過客,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葉婉欣本來就很失落的心情,看到海棠此刻的情景,無疑是又平添了一層煩惱。
冷子寒究竟怎麼了,海棠究竟怎麼了?
為何自己來到這個莫名的異世,會莫名的增添那麼多煩惱和憂傷,明明可以一個人,自在逍遙,什麼都不要再管,什麼都不要再問,可他們之中的每一個,自己都割舍不掉。
當初,若不是為了保全李嬤嬤和海棠,或許自己真的就一個人跑了,而今,自己身邊不僅有了清風朗月,還憑空招惹了夜無歡和冷子寒兩個活色生香的大尤物,非但沒有帶來喜悅,卻反而平添了太多的憂愁。
患得患失的自己,並不是葉婉欣想要的狀態,可一旦沾惹到,就別想那麼輕鬆地擺脫掉,於人於己,都已經變成了一種責任。
葉婉欣緩步走了過來,站在海棠身旁,望著醉香樓賓客廳爆滿熱鬧的醉香樓,多少還是有些欣慰,畢竟,這裏是自己三年前投注和建立起來的一份心血和領地,看到它依然如此的熱鬧,和備受人喜歡,也不枉自己的付出。
秋菊看葉婉欣走來,慌忙從忙碌中抽身跑來,越發圓潤的小臉上掛著驚喜,“小姐,您終於來了!”
葉婉欣看著醉香樓裏的情景,沒打算說話。
秋菊卻是高興壞了,喋喋不休的說個沒完,“這回好了,小姐回來,秋菊就不用再一次次勸海棠了,她在這兒跪了三天了,不吃不喝,奴婢都開始害怕她支撐不住了……”
三天?
原來冷子寒把她帶出皇宮以後,並沒有讓她住進幽王府,可能是怕自己不高興吧。
難為冷子寒還能為自己著想,隻是,那也隻是三天前的事情,如今,誰知道他抽了哪門子風,是否還能再抽回來,也未可知?
不過,既然出來了,葉婉欣就不打算再想他,他都跑去皇宮了,對自己隻言片語沒有,甚至連個招呼都不打,這是拿自己當什麼?
“敢不敢陪本妃喝一杯?”葉婉欣一臉冷漠的看著身前方,根本沒用睜眼去看海棠一眼,隻是冷冷的問了一句。
海棠抬頭,依然還有些腫脹的臉龐,看向葉婉欣額眼神中,卻是帶了幾分驚疑。
葉婉欣沒去看她,徑自往裏走去。
海棠支撐著從地上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尾隨她的身影而去。
雖然客人爆滿,秋菊還是極為有心的幫葉婉欣和海棠安排了一間安靜的雅舍。
對坐在一張飯桌前的葉婉欣和海棠,卻是出奇的冷靜。
既然無話,那就隻能喝酒。
葉婉欣伸手給彼此倒滿一杯,端起酒杯連喝三口,“說吧,為什麼還敢回來?”
海棠坐在葉婉欣對麵,不敢去看葉婉欣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對不起葉婉欣,可,離開皇宮以後,她隻是想一心求死,臨死之前,唯一想做的,就是想當著所有人的麵,救贖一次自己這充滿悔恨的內心。
“你還是在幫南宮雪兒做事嗎?”葉婉欣帶了一副挖苦的口氣說著,“本妃已經遵照你的意思,把身邊所有的男人,都推去雪國了,而且,可能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麵對葉婉欣的敘述,海棠好像完全沒有了感覺,她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多麼多的傻事,還差點害了葉婉欣,喪命在淩國皇宮。
可,她的初衷並非如此,她隻是聽信了南宮雪兒的哄騙,說隻是把葉婉欣引入到宮裏,然後繼續在皇宮做她的命盤女,不準再去勾引別的男人,便就是完成了她的目的,可海棠那樣心思單純的女孩,根本就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設下重重圈套,竟然拿著自己對她的信任和尊敬,去陷害葉婉欣。
“你的要求,本妃都已經答應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啊?”葉婉欣顯然是喝多了,一副隨心所欲、口無遮攔的高聲喝著。
隻是,罵歸罵,葉婉欣卻始終沒有對海棠動一根手指頭。
“娘娘,求你你殺了海棠吧!”海棠嗚咽著喊出了聲,這或許是她最後來到醉香樓的一次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