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欣兒,徹底吹垮了葉婉欣僅剩的那點清醒,完全被對方的一切所俘獲,倏的投進對方的懷裏,嗅著他身體散發出來的氣息,眼裏、心裏和身體裏,全部都是他給的氣息,好溫暖,好溫暖!

“子寒,子寒,好想你,我好想你……”

冷子寒緊緊的抱著她,禁不住也落下了激動的淚水,“欣兒,好欣兒!我們再也不要分開,好不好?”

葉婉欣哭完,忽然想到了什麼,慌忙抹幹臉色的淚水,帶了一臉審視的目光,細細的審視冷子寒一會兒,雙手從他的臉頰,滑到他的雙肩,再從他雙肩,滑到他的腰身,一張原本激動和欣喜的表情,瞬間轉化成滿滿的心疼和自責,龍骨沒了,龍筋也抽走了,那麼龍鱗肯定也磨掉了,這具身體,現在和自己並沒有什麼兩樣。

“冷子寒,你……”

葉婉欣騰地一聲從冷子寒身邊站立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傷心欲絕的厲聲喝著,“你這個傻瓜!”

冷子寒依然跪在地上一臉的坦然,看向她的眼神,表現出來的卻是滿滿的寵溺,這一次,不管她怎麼生氣,都找不到任何借口再把自己趕走了。

“六道輪回很好玩吧?”葉婉欣含淚指著他的鼻子問著。

“還行!”冷子寒答的一臉輕鬆,好像經曆過那些苦痛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本人。

“扒皮抽筋也很舒服對嗎?”

“還可以!”

“那你一定沒喝孟婆湯吧?不然,怎麼還能記起我?”

“喝了也沒忘,怎麼辦?”

“你——”

“欣兒,我沒死,還活著,六道輪回、剝皮抽筋、孟婆湯,這些跟我們能在一起,都不算什麼,我不怕死,也不怕痛,隻怕每天睜開第一眼的時候,沒有你在我身邊……”

“子寒!”葉婉欣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撲騰一聲,再次緊緊的投進他寬大溫暖的懷裏,淚水伴著無盡的心疼和自責,像斷了線的珠子,傾盆而下……

冷子寒輕撫著她的臉頰,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幫他拂去臉上的淚水,這種思念已久然後緊緊相擁的感覺,真好!

清風微歎一聲,擺手示意眾人紛紛散去,然後最後一個緩步出門,輕輕的掩上了雅殿的朱漆色大門,將屋子裏那對緊緊繾綣在一起,一刻都不願分開的戀人,緊緊的關在了那間寬大而又充滿一室溫情的雅殿之內。

朗月表情呆滯的站在雅殿門外的方台之上,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牡丹花叢靜靜地守望著,清風緩步走到他的身旁,與他並肩而立,“走吧,朝堂上的奏折快堆成山了,我們最好能趕在今天天黑之前,妥善處理完畢。”

清風說完,轉身,快步朝皇宮皇宮的牡丹殿走去,朗月輕歎一聲,卻是難掩一臉的惆悵和苦澀,轉身,順著清風引領的方向,緊步跟去……

三個月以後。

葉婉欣牽著冷子寒的手,二人穿梭在牡丹花叢,閑庭散步,靈動絕美的一對璧人,卻是飽足了眾人眼,人花相映,美不勝收。

“子寒,你看,那兒有一對靈蝶!”

冷子寒循著葉婉欣手指的方向去看,看到那對紛飛在牡丹花叢的蝴蝶,卻是忍不住怦然心動,一個月了,這樣美好而又幸福的時刻,冷子寒總覺得像似一場夢境一般,因為得來不易,所以,他很怕一不小心,就會再失去,身邊的這個小人兒,已經完全不需要自己的照顧和庇佑,她長大了,也有自己的能力,為自己的一切撐起一片領域,麵對這樣一個葉婉欣,冷子寒總有種怕得到而後會失去的擔憂。

葉婉欣看著冷子寒似有迷離之色的眸光,小心翼翼的從懷裏取出那日冷子寒親手戴在她頭上的那枚蝴蝶珠釵,“子寒,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對不對?”

冷子寒點頭,看著葉婉欣沉在花海之中,一臉純真而又嬌媚的臉蛋,難掩一臉的寵溺,“蝴蝶夢雙飛,同心結連心!”

“那我今天也要告訴你,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這個蝴蝶結的這端是你,這端是我,我們兩個已經被中間這個結,緊緊的係在一起,這一輩子,不下一輩子也永遠不會分離……”

“欣兒?”

冷子寒似有幾分激動的輕聲喚著葉婉欣的愛稱,卻是難掩一臉的欣喜和激動,她懂得,原來她一直懂得自己的心意。

“子寒,我們要永遠這樣幸福下去,管他什麼東海,管他什麼幻國,我們隻做我們的白頭夫妻,十年也好,一百年也好,一萬年也好,隻要這個世界上還有葉婉欣,就一定還有冷子寒,好嗎?”

“嗯!嘔——”

葉婉欣伏在冷子寒的胸前,說的正一派深情和投入,冷子寒卻無端的想要嘔吐,慌忙推開葉婉欣努力的克製著自己胃裏一股酸澀的嘔吐氣息,葉婉欣不停地幫他輕輕拍打著後背,帶了一臉擔憂的喊著,“來人,傳——”

冷子寒一陣兒幹嘔過去,原本有些紅潤的臉頰上,變得有些慘白,伸手拉過葉婉欣,捂住她的小嘴巴帶了提醒的說著,“傻瓜,喊什麼,你不是一直想要珠靈轉世嗎?現在不就來了嗎?”

“嗚嗚——”葉婉欣努力掰開冷子寒捂著自己嘴巴的那隻大手,襲上一臉的驚愕,一雙靈動的眼眸,睜得溜圓,“你是說……”

冷子寒捂著自己的腹部,一臉幸福的苦笑,葉婉欣折騰了大半年沒有懷上的珠靈,最後這個任務卻是要自己來完成,這老天還真是會跟自己開玩笑。

“你什麼時候服用了化瀔水!”

葉婉欣這才想到幻國的一條禁令,貌似外界男子進入幻國以後,如若想做回幻國的男子,在此安身立命,就必須要服用一種轉變身體結構的化瀔水,傳聞,那個東西一旦服食以後,三日之內,會有萬蟲噬骨之痛,常人根本難以忍受的感覺,冷子寒卻是什麼時候服食了那個可怕的東西。

雙手緊緊抓住冷子寒的臂彎,雙眼蒙上一層水霧,帶了一臉緊張和心疼的語氣追問著。

冷子寒靜靜地站在葉婉欣身前,看向她的眼神,一樣的溫暖如初,“傻丫頭,你以為幻國女尊的男侍是那麼好當的,不服用化瀔水,我又怎麼能得來侍奉你的機會?”

冷子寒說完,葉婉欣的淚腺狂湧,哭的肝腸寸斷,嗚咽著說著,“子寒,你什麼都做了,我還能為你做什麼……”

冷子寒一把將葉婉欣緊緊擁在懷裏,帶了撫慰的語氣說著,“傻瓜,你什麼都不用做,隻要好好守在我的身邊,永遠都不要再離開我,好嗎?”

“嗯嗯……”葉婉欣倚在冷子寒結實的胸膛裏,不住的點頭回應著。

三年後。

冷子寒和清風朗月在牡丹殿忙的焦頭爛額,葉婉欣站在雅殿裏,正努力研習靈力和心法,身後,三個小東西並排站在她的身後,一個個表情很是無奈的跟著葉婉欣做著重複著枯燥乏味的動作,卻是一臉的敢怒而不敢言,一邊擺弄著手裏的動作,還不忘一邊眼巴巴的看著門外的動靜,期盼著冷子寒爹爹早點回來。

“都認真一點好不好,你們老是不認真去學,老娘怎麼樣才能分辨出你們的前身到底是誰?”

“咳咳咳……”

“幻兒,你怎麼了?”

三個小東西中的其中一個小女娃,假裝出一臉的痛苦,捂著胸口忽然傾倒在了地上,剩下兩個小男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間化作一臉的擔憂和心疼,雙雙抱住了幻兒的躺下的身體,不停地叫著那女娃的名字,“幻兒,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