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迷霧飄散在湖麵上,細細的哭泣聲從不遠處傳來,似乎整個世界在哀鳴。
一道人形黑影在張道長(chang)對岸,沒有看到他的臉,隻知道聲音是從黑影身下的那個孤島傳來的。
四周除了霧和湖什麼都沒剩下,黑暗……還是黑暗。
黑影依舊在對岸,它沒有說話,隻是在墨汁般黑暗的湖邊顫抖著,蜷縮著。
眯起眼,這個場景……似乎似曾相識,他忘掉了?還是不想記起?
後悔?憤恨?孤獨?還是依舊往常那樣?
不知道為什麼,張道長內心突然出現了這些感情,無名之火燃起,又迅速熄滅。
他想要伸手抱住那個黑影,但是卻找不到身體的感覺。
身體沒有被束縛住,感覺到手,但是看不見,也摸不到,腳下傳來的觸感有些不切實際,似乎不是泥土,而是某種鬆散的東西強行堆砌而成。
湖麵沒有任何波瀾,風吹草動,哪怕張道長跺了跺腳也沒有反應,給人的感覺更像是玻璃,但更軟一點。
我現在是靈體麼?或者說?我其實在做夢?還是陷入了什麼奇怪的事件裏?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的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任何思維邏輯都清晰無比。
自從三年前父母離奇去世後,自己就渾渾噩噩的活著,成為了個偶爾會腦抽的“暴躁老哥”。
這種正常人的思考狀態,這種前所未有體驗過的感覺……
真是太糟糕了……對於做不到的事情就量力而行?實力懸殊過大就認為沒有勝率?什麼狗屁邏輯?
不知為何,他有些鄙視還沒有成為孤兒之前的自己。
張道長思考了會兒,張了張嘴,能夠正常出聲,但是本能的抗拒說話。
這種被束縛的感覺……
腦海中浮現出各種想法,但是無論如何都沒有那個黑影的吸引力更大,這種恐怖片裏作死一個人去碰鬼怪的行為讓他不自覺的有些興奮。
近了……
接下來隻剩下一條手臂的距離,隻要一伸手就可以碰到黑影,去看看他真正的樣子。
……越來越近了……
吸引力越來越強大,張道長的身體幾乎是不自主的伸手,向前,觸碰……
碰......到……
“但是我拒絕!”
在僅僅隻剩下幾毫米的距離,張道長猛然往後一跳,擺出卡極其騷氣的姿勢。
“我這人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對那些自以為是的家夥說不!哪怕那個人是我自己也不例外!”
咚!
張道長從妄想中清醒了……
高考結束不久後的七月,烈日當頭,38°的高溫已經持續一個星期之久。
哪怕是號稱永動機的張道長,麵對如此天氣也不得不暫避風頭,躲在家裏嘬著五毛錢的冰棍,吹著電風扇發呆。
手熱,脊梁熱,身子熱,腦袋熱,jio也熱……這麼熱的天氣出去幹活,真的會死人的……
張道長如此心想,準備躺在草席上眯一會,手機卻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是包工頭的短信。
‘今天下午四點到工地裏來,六車磚,記得多帶幾個人來,不然你會死在工地上的,外麵39°高溫。’
張道長默默瞅了外麵一眼,烈日把外麵照成一片金黃,哪怕在隔著窗簾,他也感覺得到陽光的刺眼。
沉默了幾秒,張道長覺得還是命要緊,從心了。
‘烈日當空,眾生平等,此等逆天之事,爾等恕難從命。’
‘每塊磚一毛錢,不幹我找別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