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但是比起腰身處的疼痛,她率先感受到的,是臉上火辣辣的疼。

蘇雅側著頭,神色莫名,身後若不是還有一扇門的支撐,她現在肯定已經倒在地上了。

蘇母厭惡地看著她,忍著想要再補上一巴掌給優優出氣的衝動,深呼吸了幾下,才嚴厲警告道:“你要是還想有地方住,就別在我麵前提醒我你是我女兒的事情,我惡心。”

說完這句話之後,蘇母才毫不留戀地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留下蘇雅一個人站在原地,消化這份疼痛。

冰冷的關門聲在狹小的客廳裏響起,蘇雅絕望地閉了閉眼,一隻手緊攥著門把手,大約過了幾秒之後,她才緩緩睜開眼睛,剛剛回家之前愉快的心情早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更冷的眼眸,裏麵比從前,更加平靜而波瀾不驚。

蘇雅放開了手,背著書包直接往門口走,重新換上鞋,一開門,恰好碰見正在大步大步往樓上跑的陸執,昏暗的樓道裏,蘇雅居高臨下,一眼便看到了少年臉上的焦急與擔憂,在這橘色的燈光中,尤為醒目。

突然看到蘇雅,陸執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已經邁上兩階台階的腳卻已經自發地停了下來,長腿沒來得及收回,他的目光都落在了蘇雅的臉上。

見到蘇雅的第一眼,他就覺得自己懸在半空中的心瞬間便落回了原處,太好了,她沒出事。

而當看見蘇雅腫起的右半邊臉以及臉上的一條血跡時,陸執眼底瞬間迸發出憤怒,他兩步邁上台階,站在蘇雅麵前,看著她右半邊臉,聲音裏都帶著戾氣:“誰幹的?!”

這一刻,陸執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隻恨不得去弄死那個把蘇雅的臉弄成這樣的人,自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臉上,遍布著心疼,就連那漆黑的眼底,都覆蓋著溫柔和憐惜。

蘇雅緩緩移開了眼,自然地把門帶上,正要邁步往下走,就被陸執一把拽住胳膊拎了回來,陸執把著她的下巴,看著她的臉,一字一頓,憤怒地說:“我問你,這是誰幹的?!”

蘇雅被迫仰著頭,看著眼前這個執拗的少年,溫熱的手指傳來一陣沒有說出原本的那一句“關你什麼事”,而是淡淡地反問了一句“誰打的能怎麼樣呢?你能殺了她嗎?”

聽到這句話,陸執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本能地看向她的眼睛,四目相對,陸執竟從這雙平靜漂亮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絲波瀾。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陸執莫名覺得,眼前的女孩,不應該有這樣一雙絕望到平靜的眼睛,這雙眼,應該是有色彩的,而且應該是這世界上,最明亮,最耀眼的色彩,就如同那一晚他看到的星辰,閃爍奪目。

她應該是活潑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淡漠冷靜,仿佛這世間一切的歡樂和苦難,都與她無關。

陸執沒答話,隻是另外問了一句“你現在要去哪兒?”

蘇雅淡淡地移開目光,拂掉陸執放在她下巴上的手,回答:“出去上藥。”

她不願意多用蘇家的一分一毫,所以才要出來買藥,卻忘記了陸執還在樓下等著她開燈才會離開,剛剛應該是因為她上樓好久了還沒開燈,陸執才會懷疑她出事了,所以他們才會在門口碰見。

陸執雙手自然而然地抄在兜裏,搶先一步下了台階,說:“我和你一起去。”

蘇雅看著他沐浴在暖橘色燈光下的身影,抿了抿唇,猶豫了兩秒,然後跟了上去。

買藥時陸執本來想要給她付錢的時候,驟然想起她說不願意欠別人東西的話,便訕訕地收回了手。

買完東西之後,兩個人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KFC,陸執坐在對麵看著蘇雅不甚在意的往臉上抹消毒藥水,明明應該感覺到刺痛的,可是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