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呢?”江掌櫃笑吟吟道。

“我叫趙興泰。”

“那我們以後就叫你小趙了。你去拿東西,我先帶你去後院。”

“好的。”

在少年去取東西時,江掌櫃給了夥計一丁殼,“以後說話可不能沒個把門。這孩子身上背著廚具,虎口全是老繭,手腕有力,指上有多處刀疤,一看就是來學廚的。你楊大哥當年去給人當學徒也是這樣,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那手藝怎麼傳承。”

“哦……”夥計有氣無力的應了。

就這樣,楊家酒樓就多了位不起眼的小學徒。

學徒的日子很辛苦,打掃洗菜洗碗都歸他們做,每天起的最早,睡得最晚。而且學徒與學徒之間,還存在著競爭,外地來的趙興泰更是被排除在外。

不過他也不在意這些,每天在幹完活之後,都會練習切豆腐。

因為某位客人而導致每天都晚睡的楊廚子很快就注意到了這個勤奮的少年,後又見他的刀工十分不錯,一看就是有基礎的,因此在心裏留了意。

這天半夜,隔了好幾日沒出現的那位神秘客人又來了,楊廚子精神一振,親自切洗,準備菜色。

這一幕被趙興泰看在眼裏,不過他沒去問,和廚藝無關的事,他向來不會關心。

隻是他不說,旁邊的學徒們卻已經悄悄聊了起來。

“是不是那個穿的跟鬼一樣的客人又來了?”

“每次都穿成那樣,這要我突然碰到,估計都嚇得尿褲子。”

“那客人吃東西的時候都戴著帽子,連長什麼樣都看不清,不會是因為長得特別醜,所以不敢見人吧。”

在後廚們學徒聊得正歡的時候,前麵傅杳也在同江掌櫃道:“你們店,來了位了不起的客人哪。”

江掌櫃以為她說的是白天的食客,笑道:“所有的客人都是我們的衣食父母,都了不起。”

傅杳笑笑,沒有多說。

不過從這日之後,她卻每夜必在酒樓出現。

直到一月之後,被使喚著端菜出來的趙泰安第一次見到那位被稱之“穿得像鬼一樣”的客人時,傅杳也與這位“了不起的客人”碰了麵。

“觀、觀主,我好像眼花了……”大郎有些結結巴巴道,“我怎麼看到那個人後麵飄著一個老爺爺?”

第9章

大郎的聲音不高,其他人隔得遠都沒聽清,卻沒瞞過趙興泰身後的老者。

老者定睛一看,才發現坐在那桌子上的,其實隻有一個活人,另外四個都是紙人而已。

傅杳見他看了過來,知道大堂不是說話之處,遂讓江掌櫃給她換雅間,“我今夜待客。”

江掌櫃自無二話,當即親自領他們上了樓。

到雅間後,老者也在隨後進了門。

他一進門,便打量傅杳道:“傳聞之中,方士能剪紙成人,撒豆成兵,窺見陰陽,但這樣的人隻在古籍中存在,誰都沒親眼見過。沒想到老夫今日竟然如此有幸,得見方士。”

“這些不過小道而已。趙翁,請坐。”傅杳親自給他倒了杯酒,在遞過去時,她的手指在酒杯周圍掐了個訣,那酒杯沒有任何變化,但旁邊的大郎和三娘卻都聞到了酒香。

“哦?”老者見到酒很是驚喜,他已經許久沒碰過酒了。

走過了生死門的人,對於人間的味道不會再有感覺,吃什麼都味同嚼蠟。但是嘴裏嚐不到味道,不代表心裏不惦記著。

癮是心癮。

眼下再次嗅到久違的酒香,老者先是狠狠地嗅了一口,才小心翼翼地抿了抿,那神情,仿佛久旱逢甘霖的土地,處處透著滿足“就是這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