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這位少東家能力和手腕都不足,聘請的廚子手藝一般般,他自己為人待客也十分不周到。

楊大廚和江掌櫃都離開了,老食客在知道他們父子斷絕關係後,也都不再上門了。新食客又不喜歡酒樓的菜,吃了一回,當不了回頭客。一來二去,原本縣城裏生意最火爆的酒樓就這樣冷清了下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然而,生意差還隻是個開始。

很快的,街頭潑皮混混一天能去三五波找茬,動輒摔凳子砸桌子,不給銀子就不走。就算找了捕快也沒用,捕快一走,人換了一撥繼續來,而且還打砸的更凶。

趙興泰知道,這些不過是背後看中了江月酒樓的人采取的威逼手段罷了。酒樓開不下去,楊英沒辦法最後隻能是賣了酒樓。

不過很快的,趙興泰還是發現自己低估了人性的惡。當能以更廉價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有很多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在進入臘月下旬時,生意慘淡的江月酒樓終於開了一回張。楊英熱情地把客人請進去後,客人卻因為吃了一口酒樓的菜吐血身亡。

之前的打砸或許還能讓酒樓苟延殘喘,但現在出了人命官司,楊英作為東家被迅速帶走,江月酒樓一夜傾塌。

接下來的案子審得異常“順利”,廚子和夥計都招供是東家指使的,因為東家之前和那位死去的客人曾經起過齷蹉。出了人證之外,還有物證。那些毒也被證實是楊英親自買的。

人證物證之下,楊英極力辯解,但換來的卻是一次次酷刑。

生不如死之下,很少人能堅持的下去。楊英也不是什麼心智堅韌之人,最後屈打成招也不是什麼令人意外的事。

殺人償命,在楊英被判明年秋後處決後,趙興泰去探了一次監。

監獄裏,楊英身上血跡斑駁,連抬頭都困難。

他看了眼來人,見是以前父親身邊的小學徒,不由勾了勾嘴角,“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趙興泰動了動,把一樣東西送外麵塞了進去,“這塊牌匾,是我在路上撿到的。這個世上沒有它的容身之處,我想了想,隻能送到你這來了。”

說完,他就起身離開了地牢。

在他走了許久之後,楊英才眼皮微動,看著地上牌匾上的四個大字怔怔出神。

江月酒樓。

……

趙興泰從牢裏離開後,就背著包袱,坐車離開了裏水縣。

他原本覺得,在裏水這裏學到的東西很有限,走得時候應該也不會留戀才對。但是看著遠處的城牆和灰色的天空,心裏卻隱隱生出些不舍來。

大概是因為這是第一處遊曆的地方?

趙興泰想。

一路馬車顛簸,窗外的景色看膩了後,人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等趙興泰醒來,卻發現顛簸感沒了。

是到了嗎?

他揉了揉眼睛,正想問車夫為什麼不叫醒他,卻發現自己哪裏是在車上,分明是躺在一堆枯枝爛葉中。

“……”有些蒙圈地把身上的枯葉拍掉,趙興泰看著周圍的林子,黃昏的天色讓這林子四周多了一份詭異的氣息。

這種氣息讓趙興泰心裏十分不舒服,他無暇去追究為什麼車夫會丟下他,此時隻想離開這裏。

沿著林中的道路一直往前,太陽也漸漸朝著山下落去,一直到暮色四合,趙興泰才見到前方有燈光出現。

不想在荒郊野外受凍,趙興泰也顧不得那麼多,背著行李便朝著那點燈光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