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真是顛倒了,女人家不肯出仕,男人卻在外拋頭露麵的亂來……唉……”

華羽衡無奈地搖頭,對這位大小姐實在是沒有辦法:“等你主事了再來管我們倆的閑事吧,再嘀嘀咕咕地念叨下去就讓你付賬去了。”

“啊,可別,我的錢是用來討好維珍的,不是拿來讓你們糟蹋的啊……”華宇斐連忙擺手,一臉無賴地拒絕:“再說我說的是實話,對桌說得比我起勁多了,你們聽不到麼?”

華羽衡白了她一眼,沒錯,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她的二表姐,更是這個國家的儲君,未來的女皇。而她口中的“維珍”,赫然是京中最當紅的小倌。

雖然她知道這個女人跟“昏庸、好色”沒有一點關係,也實在撐不住她這樣聒噪,幹脆伸手丟下一錠銀子:“我出去轉轉,等你們討論完了男女問題再回來。”

“行,咱們不說就是了。”見她當真起身,華宇斐連忙攔了下來,卻擋不住對桌的幾個女子的聲音傳過來。

“他的生意還真不錯呢?”

“那是自然,誰知道他賣的除了糕點還有什麼呢?”

“哎,聽說他家的玫瑰糕味道還是很不錯的,不過那些有家有室的女人也不敢去買,生怕被家裏的夫郎聽到了鬧起來,哈哈……”

“咦?不是說那男人長得不怎樣嘛,有什麼好鬧的?”

“喲,這樣說來你倒是去買一次試試看,家裏那隻醋壇子會不會鬧翻天。”

“那……那還是算了……”

“哈哈……”

華羽衡微微皺眉,一旁的華宇斐連忙開脫:“這可不是我在說了,哎,算了,我找你們有正經事,咱們趕緊吃了飯走吧。”

“她們說的是誰?”

“你不是沒興趣麼?”聽到華羽衡發問,冷子雅也是一愣,卻還是答了話:“大概是東市那家糕餅店罷,聽說這些年都是一個男子在外操持的,我們還買過那家的桂花糕呢,記得吧?”

華宇斐搖頭,她們這些年逛過的大小飯館酒館糕點鋪不計其數,哪裏能記得每一家。冷子雅天生在記事上有過人天賦,她們姐妹又沒有。

她正要回頭,卻見華羽衡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是他……”

“你記得?”

“羽衡還誇過那男子不卑不亢,自有氣度呢,”華羽衡對男人從不做評價,所以那唯一的一次例外冷子雅記得很清楚。

“哎,真要說起來,那男人也挺能幹的,聽說已經過了二十五六,都還沒人肯上門提親呢。”

“這種拋頭露麵的男人,再能幹又有什麼用,將來有哪個女子敢娶哦。”

“不幹不淨的身子,娶回去豈不是要被人笑話死。做小侍也嫌髒的。”

對桌的討論還在繼續,方才不耐煩的女子複又坐下來,卻有些走神,她還記得那時看到的男子,麵容稱不上美麗,卻一直帶著客氣的笑,給她們介紹糕點。

她那時隻覺得好奇於他與這個世上的許多男子的不同,卻沒有想到這分不同會給他帶來這樣不堪的評價。

“羽衡,怎麼了?”

“沒事,隻不過覺得不管女人男人,世間聒噪的人都是同樣的惹人心煩。”華羽衡微微一哂,並沒有刻意壓低音量,同行的兩人自然是聽到了,但對桌的幾個三個女子也轉過頭來,顯然是聽到了這句含沙射影的話。

“姑娘這是在教訓我們姐妹幾個麼?”

華宇斐一邊疑惑著平日裏半天都不樂意說幾句話的小表妹今日是怎麼了,一邊已經起了身,擋在華羽衡身前:“怎麼?酒樓之中還就隻許你們議論別人的是非?不許我妹子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