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在貴府叨擾。紫蓿心裏實在是不安……”

他說到此處,便略一停頓,眉峰微蹙,像是青黛遠山之上籠了淡淡愁雲,幾乎叫人下意識地就想要為他排憂解難。

華羽衡伸手拿起了茶杯,看似漫不經心地將茶蓋開開合合,半晌沒有出聲,容溫雲稍一遲疑,還是略推了一下她搭在自己椅背上的手,華羽衡仿佛這才回過神來,垂眸淡淡地道了一句“無妨”。

“但我等一行人在王府逗留已有三五日,王爺卻公事繁忙,不克召見,”紫蓿似是有些尷尬於她的愛理不理,對兩人福了福身,又道:“不知王爺對新建行館一事,有何打算?”

他換了北方男子的窄袖短擺的服飾,卻不見粗陋,反而更顯出幾分叫人憐惜的楚楚之姿。一番話說下來,連容溫雲都有些疑惑華羽衡是否在刻意刁難他們。

華羽衡側了側身,似是調整了一下位置,招手示意華風把一個卷軸遞給坐在左邊首位的使臣:“這是工部給的圖紙,出自我朝名匠歐陽確之手,賀蘭大人先拿回去看,若有需要改動的,盡可以告訴小王。”

她的態度很快變得嚴謹認真,毫無方才的心不在焉和懶散怠慢,被稱作“賀蘭大人”的使臣一頓,紫蓿已經靠上前低聲翻譯起來,她便連連點頭,拱手向華羽衡道謝,寒暄幾句便告了辭出去。

容溫雲要起身收拾桌上的茶水點心,卻被華羽衡攔腰抱住,湊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什麼,他臉上驀地一紅,不由好笑地回頭:“什麼報仇?雖說酒是他敬的,……可、唔,藥也不一定是他下的……”

華羽衡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一邊接過他手上的東西幫著收拾,邊輕輕地笑:“你是厚道人的性子……”

男人耳上也泛起一點紅,稍稍掙了一下,退出她的懷抱,疑惑道:“難道真的是他?是那個使臣的吩咐?”

“還沒查清,”華羽衡把手上東西交給剛進來的安寧,一邊握住他的手:“不過他的身世肯定不會有那麼簡單,以後若是遇上他,你也不必搭理……對了,這段時間讓華風跟在你身邊……”

她似是很不放心,看著他點了頭,又轉向華風吩咐了一遍。才放開他的手,依例去召見工部和戶部的幾個侍郎。

容溫雲送走了她,正打算回院中看看孩子,卻聽到華羽慎在院外喊了兩聲“姐夫”,忙讓聽雨出去迎他。

“姐夫,爹爹說要去一趟溪山泡溫泉池子,讓我來問你去不去?”

容溫雲本要拒絕,聽到是溪山,卻又有些遲疑,華羽衡對他描述過那裏的景致,語氣裏一直都很是向往,也一直都想帶他去那邊的別院住一段時間,此次因為不能成行還沮喪了好幾天。所以他雖沒有去過,倒是久聞大名了。

“姐夫,去吧,那裏很漂亮的,家裏那麼多別院,二姐最喜歡的就是那一處了,”華羽慎見他心動,更是勸說起來:“而且爹爹說對你身子有好處,讓我一定叫上你呢……”

“但你二姐出門去了,唯兒還小……”

華羽慎幹脆伸手去拉他,熟悉起來後,他便把容溫雲當做自家人,在他麵前也不那麼拘束守禮了:“把寶寶也帶上,二姐那裏,讓安寧跟她說一聲就好了。就在京郊,我們去個兩三天也就回來了。”

一旁的聽雨也笑著幫腔,安寧更是幹脆把孩子抱了出來,遞到他懷裏:“王君,你就去吧,王爺不是也一直想帶您去的麼。”

華羽慎笑了笑,裝作沒看到他羞窘的樣子,一手拉著他往外走,見慕容耀已經上了車,便也很快爬了上去。

容溫雲推拒不得,也隻好跟上了車,看清慕容耀身邊容顏清絕的人,兩人卻都是一驚,華羽慎是第一次看到紫蓿,驚於他的容貌,容溫雲卻是想起華羽衡的囑咐,心頭一緊,不知他為何會與慕容耀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