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新皇登基那天的事後,華羽慎跟他也越來越親近,眼見著紫蓿刻薄的嘴上功夫和人前的表象,對他更是極力維護,見他氣得轉身要走,容溫雲也隻好感激地笑了笑,不著痕跡地擦掉了針尖刺出的血珠,順著他的拉扯起了身送他出去。
“姐夫,我剛想起來忘了拿虎頭鞋的繡樣,就碰上了紫蓿公子,順便就帶他到你這裏來了,”才剛離開的華羽慎又挑開簾子進來,身後跟著的果然是紫蓿,隻是他今日又換回了初見時的那身江南公子的裝束,廣袖寬擺,袖口的紫色絲帶隨著他的走動流溢著光彩,映襯著他唇紅齒白,格外明麗。
“紫蓿公子這副裝扮,待會兒是要跳舞嗎?”
華羽慎丟了個眼神給他,容溫雲雖然不明所以,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和紫蓿攀談起來。才得知今日行館就要完工,隻等禮部上折,皇上親批,就可以正式成為北戎在京城的行館,定盟約的事也就指日可待。
“這樣說來,等皇姐下了旨,你就可以搬出去了?”
華羽慎的話裏已經明顯帶了嘲弄,紫蓿卻似乎不以為意,點點頭笑彎了眉眼:“多虧了沁王爺上心,才能短短三個月不到就建成了,紫蓿稍後要為皇上獻舞,現在是特地來向王爺和王君道謝的呢。”
他說著,便拿起了手中的紫色紗綾,容溫雲淡淡看了一眼,起身還了他一禮,才笑道:“王爺已經先行前往行館,至於本君,實在是無功而不敢受祿,當不得紫公子的謝。”
“既然還要獻舞,紫公子快些走吧。”
“多謝小公子掛懷,”紫蓿向忽然開口的華羽慎展顏一笑,在他發愣的當口轉向容溫雲道:“不知道王君能不能送我一送呢?”
容溫雲攔下就要發作的華羽慎,對他微微點了點頭,便隨著他走到院外等候的馬車邊,見他在小廝的扶持下上了車,目光掃過他車裏的裝飾,稍一遲疑,終於還是靠近了一步:“紫公子,皇上並不喜歡紗綾舞,你不妨換一個。”
他低聲說完,也不等紫蓿反應,便轉開了身。聽到身後車轆滾動的聲音,麵上浮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見聽雨疑惑地盯著他,才定下神來吩咐他把華羽慎送回去。
方才紫蓿揚起紗綾時,他便看到華羽慎的眼光閃了閃,聯想起他剛進來時華羽慎要他們說話好引開他注意的事,更是確定華羽慎定是在那紗綾上動了手腳。他的針線功夫極好,沒有眼力的人恐怕根本瞧不出來。
然而紫蓿並非愚鈍的凡俗之人,那樣的暗示下,定然會心生疑惑,華羽慎的“計謀”多半是要敗露的了。憑紫蓿之前的作為,恐怕還會借此來嘲諷他們心機下流,手段拙劣。
隻是方才匆匆掃過去的那一眼裏,車裏的那種種樂器絹帛,仿佛都幻化成他熬夜刻下的一個個糕點模子,甚至是一張張鄙夷涼薄的陌生麵孔。
他不是好心,隻是,萬一紫蓿的身世真的是如他所說的那般,隻能相信自己,隻能依靠自己,他是能夠體會那種無助的。然而上天讓他遇到了華羽衡,他卻是怎麼也不甘心把華羽衡的情意分給他的。他所能做到的“寬讓”的極限,也僅僅就是不讓他當場出醜罷了。
隻是事情卻好像並不如他所料的那樣進展,過來掌燈時分華羽慎還笑著到知還院來看他,他已有些疑惑,隨後跟進來的華羽衡卻一臉嚴肅,不明不白地教訓了華羽慎幾句,華羽慎便躲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