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錢寶寶前幾天收拾屋子時弄好的,原本空蕩蕩的地窖被她塞了不少東西進來,大部分都是吃的,足夠兩人渡過一個完整的冬天,甚至還有很多剩餘。

所以,衛斯年完全不用擔心你平時吃的多了,往後的日子裏會難熬。

這是錢寶寶帶他來親眼看一下,想告訴他的事情。

簡單來說就是,家裏有糧,心中莫慌。

衛斯年並沒有慌,此刻隻感覺有點震驚,又有些為錢家夫妻的遠慮而撼動。

“這全是你爹媽給你攢下的?”說的雖是問句,但語氣已是十分肯定。

錢寶寶點了點頭,隨手從掛著的籃子裏掏出一把生花生與他分吃,對於這件事早已打好了一番草稿。

她說這些東西是爹媽最近幾年偷偷在山上墾地種糧攢下的成果,主要擔心再遇上類似早些時候那樣的饑荒年月,算是為自家留一條後路。

無論其中經曆了怎樣的辛苦和艱難,到最後,這件事終究還是讓他們倒騰成了。

看眼前幾乎成堆的糧食就能明白。

衛斯年明白的同時也體會到了為人父母的用心良苦,而他現在要做這個受益者就有些受之有愧了。

但事已至此,他肯定不能再和錢寶寶解除協議,能做的隻有盡自己所能對她好,護著她長大到可以自主選擇生活的時候,方不辜負這份恩澤。

給人看完家中餘糧,錢寶寶之後再做飯時就沒多少顧忌了。

一日三餐不說頓頓有肉,但三五不時來個蛋、來點葷還是可以的,爭取做到吃飽又吃好。

喜事過後的第二天,大隊長開始組織人手送公糧。

之前秋收的糧食一直在村裏草場上糧曬著,最近這段時間雖說沒有農活,但大家夥隻要一有時間,其實都去那裏分工處理糧食,比如掰苞穀、錘高粱、脫豆子之類的活計,實際上一刻沒得閑,都在忙忙碌碌趕著把隊上要交的公糧弄出來。

不過因為這些活要不了太多人,所以基本都是大人在做,像錢寶寶蘭花蘭草之類的小姑娘、小孩子則能趁機歇歇玩玩。

經過那麼幾天的努力,現在公糧趕在播種前弄好了,那大隊長肯定是要趕緊拾掇拾掇往鎮上糧站送,早交了早好,完後回來不耽誤忙著種下一季糧。

交糧的隊伍肯定是要選隊裏的青壯年鎮場子,衛斯年有幸中選。

他在此之前成了自己人,再成為送糧人中的一員,為大隊做點貢獻本是應該的,而大隊長也有心讓他跟著做點事,融入一下集體,於是隊伍裏肯定少不了他。

衛斯年在被大隊長叫過去一趟後,回來說了這件事。

錢寶寶得知立馬動了心思,興致勃勃道,“那到時我也和你一塊去吧,蹭著車順道買點東西。”

她沒說要買什麼,衛斯年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送糧那日理所應當地一起去了村口的集合地。

兩人收拾一番到了的時候,那裏已經停了好幾輛架子車,隊裏負責送糧的青壯年們正在往上麵垛糧食,直到幾輛車全部裝滿,人也來齊了,車隊才準備出發。

隨著大隊長一聲吆喝,載滿公糧的架子車被嘿吆拉動起來,往去鎮上的大路行去。

像錢寶寶一樣想蹭車隊去鎮上的人不少,小姑娘也有好幾個,她索性就讓衛斯年專心去推車,自己則和其他姑娘一樣找了個輕省的車子坐在尾巴梢上,或者下來慢悠悠跟著走一段。

期間,有人說笑間打趣錢寶寶這個‘新嫁娘’,還問她隨身挎著的籃子裏裝的什麼,準備到鎮上買啥好東西。

一個個窺探著別人家的事兒,好奇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