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責過他,昌海道館裏也沒有人再提起過十七年前的那屆世錦賽。
他卻一生都無法忘記。
那場失利,是永生插在他心口的一把屈辱的尖刀!
“但是,敗給曲向南這樣卑劣的人,是一種侮辱!”雙眼暴睜,金一山的目光凶猛得嚇得曉螢打個寒戰,“而你,小丫頭,竟敢出言詆毀我金一山的名譽!你是哪個道館!你的道館,和你的師父,必須對你的言行,付出代價!”
“你……”
如同被一座重重的大山凶猛地壓過來,那駭人的氣場逼得曉螢麵色發白,嘴唇發抖,她努力想要表現得鎮定自若談笑風生,但是驚駭間一句話也想不出來,顫唞的雙手緊緊揪住百草的胳膊。
“那隻是一些猜測。”
抿緊嘴唇,百草將曉螢護在身後,她直直地回視著暴怒的金一山,毫無懼色。
“就像我也在猜測,金一山大師,您是否真的是因為曾經敗給過我的師父曲向南,所以才這樣一次次在公眾場合講述那些往事。否則,您大可以陳述事情,而不必一定要將當事人的姓名點出來,還一再地使用那些難聽的字眼。保護他人的名譽,並不會妨礙到您闡述跆拳道的精神!”
“然後,因為這隻是我的猜測,這些猜測會傷害到您的名譽,所以雖然我知道您和我師父曲向南的過往,我也並沒有用它來質問您!”
深吸一口氣,百草在身側握緊雙拳,克製地說:
“同樣的,我的師父,究竟是因為發生了什麼,才會出現那樣的檢查結果,並不是您看到一個結論,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相信我的師父,他是一個恪守跆拳道精神的正直的人,他絕不會像您所說的那樣,用卑劣的手段騙取不屬於他的勝利!所以——”
“請您收回您的那些話,並且,以後不要再傷害我師父的名譽!”在山穀的清風中,僵硬著背脊,百草對金一山行了鞠躬禮。
畫麵良久地定格住。
青山翠穀,滿場雪白的道服,無數雙眼睛屏息望著麵色赤紅的金一山,和他麵前那深深鞠躬的短發女孩。
“哈!哈!”
金一山仰頭怒笑,聲音使得山穀的地麵都震了起來,然後猛地收住笑聲,他一字一句怒聲道:
“曲向南,跆拳道界的恥辱,他有什麼名譽可言!對於曲向南這種人,我必須讓全世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可恥的敗類!”
夏日的陽光刺眼眩暈。
光影仿佛斑駁的亮芒,照耀在百草全身,刺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隻能看到她僵硬的背脊,緩緩地,緩緩地,站成筆直。
“那麼——”
眩暈刺眼的光影中。
百草的聲音也變得像她的背脊一樣僵硬:
“——請您接受我的挑戰。因為您侮辱我的師父,我必須要挑戰您!”
青草的草尖在風中搖曳。
除此之外,山穀中一點點聲音都沒有了。
“你不夠資格。”
黧黑少年閩勝浩抬起眼睛,從金一山身後看向那個倔強憤怒的短發女孩,聲音無波地說:
“隻有同樣大師級的跆拳道高手,才有跟一山大師切磋的機會。一山大師若是跟你這種十幾歲的小丫頭交手,是自失身份。請你在取得至少黑帶七段以上的位級之前,不要再說這種失禮的話。”
“您有沒有想過,如果您的實力真的很強,”如同沒有聽見閩勝浩的話,百草眼底是一片刺骨的寒意,她逼視著金一山,“有怎麼會敗給我的師父曲向南,即使他真的如您所說,服用了興奮劑?”
“又或者,您根本就不是我師父的對手,”百草緩緩凝聲說:“所以,即使我代表我的師父挑戰您,您也不敢接受!”
“戚百草——”
一直被閩勝浩扼住肩膀的金敏珠怒不可遏,用中文大吼,吼聲將整個山穀震得轟轟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