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曦雲將螭玉捏在手心,挽起戀花的手,道:“好,固所願也,不敢求耳!”

遂都起身告辭。容畫兒等自是不好挽留,派人將我們一路送上了馬車。

回到梅園時天已傍晚,白瑪小心扶我步下車來,慢慢走向客廳。

到客廳尚有段路程,我身子久虛,尋常都在床上躺著,今日活動得多,早就乏極,走了幾步,已是支撐不住,要往下倒去。忽然手腕一緊,回頭處,嶽曦雲已鬆開拉著戀花的手,挽住我的手臂。⑩思⑩兔⑩網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溪月,你怎麼弄成這樣?”那嗓音雖是不同,卻是一般的溫和憐惜,一如每次在一起寵溺的語調。

“景謙!”我呻[yín]般喚了一聲,腳下更是無力。

嶽曦雲一把抱起我,對白瑪道:“你家小姐臥室在哪?她這個樣子,豈能待客?況且……況且我們原不是客。”

躺在嶽曦雲臂腕裏,心裏頓時變得好生安寧,便如回到了二十一世紀,回到了我自己的家一般,溫馨快樂。

但我還是用眼睛的餘光,掃到了戀花那勉強維持笑容的麵頰,那麵頰已更加蒼白怕人了。

戀花,自幼失去了父母的女孩,依傍在不知疼愛她的叔父母身畔,雖是宗室女子,吃過的苦卻不比一般寒薄人家的小姐少。

戀花,放心吧,隻是暫時借一借,借一借你心愛的嶽曦雲懷抱而已。

也許過了今天,雲溪月,景謙,都隻是一抹虛幻泡影了,有的,隻是容家的三小姐容書兒,和靖遠將軍嶽曦雲了。

嶽曦雲將我抱到臥室,放到床上,蓋了被,才輕輕歎息道:“溪月,你過得還好麼?”

我搖了搖頭,又忙點了點頭,又是淚水滾滾滑落。

嶽曦雲伸出手,為我拭淚。

戀花不自在地笑了一笑,道:“曦雲,書兒姐姐,我方才看到園裏有叢杜鵑長得真好看,著實喜歡,先去賞玩片刻,你們慢聊!”

嶽曦雲顯然不自在,急促喚道:“戀花!”

戀花已起身欲走,聽得他喚,又站定了,笑道:“雲哥哥,你放心,我隻是走走而已,沒事兒!”

嶽曦雲麵色複雜地扭頭看了看我,無奈似的道:“好,你先去走一走,我呆會就來找你!”

戀花低頭淺淺一笑,順從地輕輕“嗯”了一聲,迅速跑了出去。

嶽曦雲的目光留連在她單薄的背影之上,止不住的依戀憐惜之意。

我早已了然,但還是試探著道:“戀花,是個再好不過的女孩子。”

嶽曦雲將他的一雙大手暖暖包住我的手,深深地望住我,說不出的憐惜愧疚,卻無了當年與我相對時的癡愛纏綿;我的眼裏,是不是也隻剩了縷縷溫暖,和濃濃傷感?曾經的那種骨血相溶,心意相通,是什麼時候,開始淡然如風?

嶽曦雲闔了闔眼,似在理著自己的思緒,終於黯然歎息一聲,忽然將我的手抬起,撐住他低下的額,澀然道:“溪月,我對不住你!”

我笑了一笑,滑出手來,如從前一般,輕輕揉著他的黑發,但覺觸手處卻比當年他的半長頭發粗硬了好些。想來,現在對他每一處細節都關注到的女子,已經是戀花了吧!我溫柔道:“景謙,我做夢都盼著再見到你一麵,如今終於也見到了,又還能奢求些什麼?你不是當年的你,我亦不是當年的我了!”

嶽曦雲眼眶溼潤,又將我手捉住,小心地捧在心口,道:“溪月,你,你是不是吃了許多苦?我一直懷疑戀花口中提及到的書兒姐姐就是你,可你一直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