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舍麵見張佳國的房間,是這家民營精神病院中所謂的安全房。
安全房指的是,這個房間內不存在任何可以傷人的物體,牆壁都用軟製材料包裹了兩三層,以防止病人撞牆自殘。
房間門打開之前,工作人員道:“我最好陪你一起進去。”
唐舍道:“不用了,我可以應付。”
工作人員很為難:“萬一你受傷了……”
唐舍笑道:“放心,就算受傷,也應該是他。”
工作人員立即道:“那更不行了,不能對病人動手。”
唐舍笑道:“朋友,放輕鬆點,我說了沒事準沒事,你要是在場,我會很不方便。”
工作人員轉身看向自己的領導,領導知道唐舍等人是為了查案,就算受傷也不會責怪到醫院頭上,就點頭應許了。
門開,唐舍走進屋子,發現連地板都是軟的,人走上去都有些不平穩,而張佳國穿著約束服坐在角落,警惕地看著唐舍。
唐舍看著旁邊的攝像機,攝像機此時的紅燈熄滅,表示已經停止了錄像。
唐舍蹲坐起來,靠著牆壁,顯得很輕鬆,表示自己沒有任何敵意,也算是一種親近張佳國的表示。
如果他一直站在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覺,會讓原本就緊張的張佳國情緒一直處於緊繃狀態。
唐舍道:“張先生,雖然我們沒見過麵,但是我早就知道你,也知道你經曆了什麼。”
張佳國不語,隻是警惕地看著唐舍。
唐舍道:“我不是這邊的人,我來自於你來的那個地方,你能懂我的意思吧?”
張佳國的眼神出現了變化,就是這個細小的變化,讓唐舍意識到自己的推測大概是正確的。
唐舍抬手指著攝像頭:“你看,攝像頭的燈熄了,沒人錄像,我是來救你的,你可以跟著我,我想辦法帶你回去。”
終於,張佳國問:“你是誰?”
唐舍想了想,掏出手機,找出一張胡宇濤的照片,然後道:“我是走過去把手機給你,還是扔過去你自己看?”
張佳國道:“你拿過來給我看,我拿不了東西,手被綁著。”
唐舍小心翼翼靠近張佳國,把手機舉給他看:“照片上這個人,你認識吧?”
張佳國隻是看著唐舍,也不回答。
唐舍道:“這個人叫胡宇濤,是保險公司的,也是我的朋友,您車禍當天,他負責調查您的案子,但後來卻發現了一連串的怪事,他找到了一個原本應該是屬於您的手機,但您自己的手機卻沒丟,可手機上卻存在和您手機上幾乎相同的照片,隻是拍攝的手法構圖比你的要好很多,聯係方式也基本上相同。”
張佳國聽完,微微點頭。
唐舍幾乎可以確定了,張佳國其實根本沒有瘋,他之所以要裝瘋賣傻,目的就是自我保護,並且脫離原先的家,來到另外一個環境,一個也許塵埃等人找不到他的地方。
唐舍又道:“我坦白告訴你,你出車禍那天看到的不是幻覺,而是因為某種原因,你撞上了另外一個世界自己的車,所以,你當時看到的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你,就是你我現在身處的這個世界,這個世界與我們那個完全一樣,我稱這兩個世界為乾坤世界,我現在與這邊的特殊部門建立了信任和聯係,同時也發現,有一批犯罪分子盯上了你,盯上你的原因在於,你有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張佳國低聲問:“他們為什麼要找我?”
唐舍道:“我相信,綁架你的人,就是想利用你的人,原因在於,你具備穿越兩個世界的能力。”
張佳國低頭尋思著:“兩個世界?真的存在兩個世界?”
唐舍耐心道:“的確存在,想必你也發現了,不然,你不會裝瘋躲到這裏來,對吧?”
張佳國終於道:“我發現不一樣的時候,是在於,我不會賣車,但是車卻被賣了,我老婆說還是我親手賣的,我也不會抽雪茄,但家裏卻有很多雪茄,我喜歡玩撲克,可周圍的人都說我最喜歡的是麻將,我以為我出車禍腦子出問題了,後來仔細回憶不是那樣的,周圍很多人的習慣都變了,比如說我老婆,她以前性格是很急躁的,但現在變得慢慢吞吞,不驕不躁,也不喜歡和我說話聊天了,什麼事都悶著。”
唐舍問:“張先生,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
張佳國默默點頭。
唐舍問:“你從小到大有沒有多次出現過幻覺?”
張佳國問:“什麼樣的?”
唐舍問:“有沒有突然間發現明明站在眼前的人或者其他東西變了一個模樣,很快又變回去了?有沒有明明看到一個人從眼前經過,但不久後又經過了一次,就是類似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