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舍轉身離開,賀晨雪追上問:“雷乙說的一切開始的地方在哪兒?”
唐舍道:“魯院。”
賀晨雪駐足問:“魯院八風宅的地下室中?”
唐舍道:“除了那裏,沒別處了,你留在這裏等著我吧。”
唐舍離開古科學部分部之後,叫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了魯院。
與此同時,在辦公室內的詹天涯坐在電腦前,戴上了耳機,並且撥通了墨暮橋的電話:“位置發給你了,你盯著唐舍,隻要雷乙出現,立即抓捕。”
墨暮橋問:“如果雷乙反抗或者持有武器呢?”
詹天涯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中:“總之要活的,不能使用致命武器,電擊槍也好,麻醉槍也罷。”
墨暮橋回答:“明白。”
詹天涯又點起一支煙來,仰頭看著天花板:“對不起了唐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
半個小時後,墨暮橋再次呼叫:“主任,信號就停在魯院外麵了……等等,現在開始動了,唐舍好像沒進魯院,而是坐著車離開了,速度很快。”
詹天涯看著顯示器上的追蹤地圖,半晌才道:“不用去追了,他沒去魯院,他把手機留在出租車上,人早就下車了,他擺了我一道。”
不,更應該叫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詹天涯在心裏自嘲道,又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那麼就看看唐舍到底有什麼能耐吧。詹天涯拿起呼叫器:“暮橋,追上出租車把手機找到拿回來就行了,你們撤回來吧。”
詹天涯說完穿上外套,打開抽屜看著裏麵那支手槍,遲疑了下,又把抽屜合上,這才離開。
此時此刻的唐舍坐著公交車走在路上,透過窗戶看著過往的行人,心裏卻沒想雷乙的事情,腦子中一片空白。
在離開古科學部分部上了出租車之後,唐舍就把手機直接留在了車上,在等紅燈的時候,給了開車的司機一筆錢,謊稱讓他去魯院門口等個人,如果等十分鍾那人沒出現,司機就可以走了。
他很清楚詹天涯給的手機裏帶追蹤器,他也很清楚詹天涯一定會活捉雷乙。
雖然他也很想捉到雷乙,但眼下還不是時候,他需要重新與雷乙建立信任,然後得到雷乙的幫助,用自己的方式讓雷乙放下心結,然後伏法。
而雷乙所說的那個“一切開始的地方”也不是魯院,而是他們最早線下聚會的那家水吧。
唐舍可以感覺得到,雷乙陷入身份認知的混亂之中,他認為自己就是唐舍,所以,一切開始的地方,就是唐舍第一次見到鄒婉萍的那家水吧。
唐舍到達那家水吧的門口,發現水吧早已變成了一家麵館,畢竟無論在乾世界還是坤世界,“水吧”這種名稱早已沒有人再使用。
唐舍刻意在麵館門口停留了大概五分鍾之後,這才走進麵館之中,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又問了問老板這裏有沒有後門?
老板聞言很奇怪,反問:“你要幹什麼?”
唐舍趕緊道:“隻是問問,沒事,習慣了。”
點了兩碗麵條後,唐舍坐在那等著,等麵條端上來,又過了幾分鍾後,那個熟悉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麵館的門口。
雷乙戴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穿著黑色的T恤走了進來,遲疑了下,最終走向唐舍,坐在了他的對麵。
唐舍看著雷乙疲憊不堪,又滿是擔憂的臉,道:“我把SCA的人甩開了,他們應該不知道我來這裏了,放心。”
雷乙也不說話,拿起筷子就吃起麵條來。
唐舍看著雷乙那副吃相道:“番茄煎蛋麵,你最喜歡吃的,我點了兩碗,以前我們倆最喜歡吃的就是牛王廟那家的番茄煎蛋麵,每次你都吃兩碗,而且會加煎蛋,我都還記得。”
雷乙也不吭聲,隻是不斷地吃著,吃完一碗後,抬眼看著唐舍跟前的那一碗。
唐舍笑了笑,把自己那碗推到雷乙跟前:“吃吧,我說了,都是給你點的,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想吃第二碗的時候還要抬頭看看我。”
那是雷乙的習慣,也是他的羞澀,雷乙的零花錢並不多,家裏管得很嚴,所以每次出來吃飯,基本上都是唐舍掏錢。
終於,雷乙狼吞虎咽吃完了第二碗,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巴,坐在那,一言不發地看著唐舍。
唐舍道:“對了,還少一瓶可樂。”
唐舍說完轉身問路過的服務員:“有可樂嗎?最好是玻璃瓶的那種。”
服務員指著旁邊的冰櫃:“自己拿。”
唐舍起身從冰櫃裏拿了一瓶可樂,用起子打開蓋子後,插了吸管遞給雷乙。
唐舍道:“喝吧,你的習慣,每次吃完,才喝可樂,剛才我忘了。”
雷乙喝了一口可樂,終於露出一個慘然的笑容:“其實你沒忘,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