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夠租房的,卻還供著你媽,你兄弟上大學,你大哥生孩子......我沒精打細算,隻想拿回我的東西,也沒過分,我隻是不想再這樣生活了,近五年,夠了。”
傳誌覺得受了侮辱,“這五年我除了白住這房子,我沾什麼光了?什麼不是我腳踏實地一手創造的?就因為我憑空得了嶽父這套房子,我一直覺得像孫子似的欠你的,欠你家的,我拚命工作,拚命讀研,拚命尋找個好前途報答你,你家無論有個什麼事,隻要用得著我,哪次我沒跑的最快?哪次我抱怨過?我也有壓力,我一直努力去做,去工作,去掙錢、升職,就是要你們有朝一日覺得跟著我值!你們押對了籌碼!我是那個最可靠最正確的人選!可你不給我證明我自己的機會了,你把目光盯在了那些婆婆媽媽的小事兒上,你還是五年前的何琳嗎?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在傳誌瘋狂的追問中,何琳沒有激動,也沒有退縮。沒錯,五年足以物是人非,她已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單純女孩演變成一個所向無敵的潑婦,時間刻在人臉上的年輪遠沒有五年來的事件在人心裏更顯沉重和荒涼,愛情已變成了記憶中的廢墟不能回首,現實卻像個結實的尼龍細繩在勒緊脖子。
天勤小睡了一會兒,醒了,小姑娘翻轉過來支著身子張望,不哭也不叫,明亮的黑眼睛看著爸爸媽媽在冷眼中對望。
第二天中午,老何夫婦就把閨女招回去了。不用說,傳誌又跑到嶽父家曲線救國了。傳誌深信這個和睦家庭對老婆的影響力,他不相信到了今天這個家庭中還有勸離不勸和的。鬱華明要退休了,她申請不再帶研究生,也不願出去串聯講課,而是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和同事老肖合寫的一部《城鄉二元結構貧富差距與社會各階層變遷》上。
老何經常去順義郊區看房,聯排別墅、花園洋房什麼的,真的打算老兩口退休離開鬧區,過休閑的田園生活了。2007年股市大漲,老頭掙錢了,股市5500點拋的,這個並不貪婪的人沒等到2008年短短五個月下跌百分之四十在哭天搶地。哭天搶地的是鬱華清,她二十萬元的本金曾達到最高值一百多萬元,現在還剩下二十萬元,白玩讓她恨得牙癢癢。
何琳帶著小寶貝回來了,一家人一邊逗孩子,一邊數落她這個“潛力股”的短視丫頭。
鬱華清的話最有代表性:“垃圾股,垃圾了這麼長時間你都挺過來了,現在這支股漲滿停,你拋你傻瓜啊?早不丟?隻要你這邊丟手,立馬有人會撿去,信不信吧?”
傳誌在一旁坐著,經濟強大了,人就容易自信心滿滿,不僅有超強的抗打擊能力,也能用幽默的眼光看待刀子嘴豆腐心的小姨的話了。隻要能讓何琳回頭,隨便說。
老何也說:“何必呢,孩子都有了,有些事還能都怪傳誌?成家過日子,彼此就體諒,有些事吵也吵了,就過去了,下次吸取教訓,哪像你這樣沒完沒了的?”
隻有嶽母鬱華清沒有說話,隻顧逗外孫女玩。
何琳顯然鐵了心腸,“這次我離定了,誰的生活誰知道。我一個人一樣帶孩子,我又找了份工作,可以把天勤入全托。當年我嫁給他是我自己的主意,現在離開,也是我的主意。”
鬱華清急了,把外甥女拉到另一個房間,關上門,有點氣急敗壞:“臭丫頭,你腦袋怎麼了?單身媽媽有多辛苦你知道嗎?你低估了一個人帶孩子生活所遇到的困難!我離婚時你二表哥都十五六歲了,天勤才多大?你得為孩子考慮考慮吧,衝動是魔鬼!現在傳誌讓你培養出來了,幹嗎?就為一錢不值的一口氣傻了吧唧成全別人?你以為你做慈善呢?你婆婆那死老太婆還能活幾年?你氣死她不就完了!”
何琳倔強地走出來。小姨若無其事地倒水喝。 老何接著說,“日子是磨合出來的,不行再等等,再給個觀察期,你心急如火幹嗎?傳誌又不是無藥可救。傳誌也是,以後不要動不動一大家子捆綁,這樣生活難幸福。”
傳誌猛點頭。
何琳卻不理會,“隻要我們還在一起,他是不會吸取教訓的;隻有我離開,這個教訓才足夠讓他記住,所以能和他過下去的命中注定是別人。有他油裏鹽裏都伸一手的媽在,任何女人都甭想和他過清淨日子,傳誌性格太軟,也沒原則性,改造他是一輩子的工程。我煩了,沒耐心了,讓我過自己的生活吧,請放心,未來的我再也不會哭著回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