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話,“容先生,那我告辭了,這麼晚打擾實在不好意思。”
容思吾撒謊心裏很羞愧,忙說:“不要緊,要不你吃點了宵夜再走?”
容若其實躲在樓梯間偷聽他們說話,聽到容思吾傻乎乎的說這個氣壞了,“這還沒七老八十就老年癡呆了,吃什麼宵夜。”
還好景薄晏站起來,他微微搖頭,“謝謝您,我不餓。”
哪裏是不餓,他從渝城到這裏前後折騰了七八個小時,飯都沒吃,現在肚子裏空空的。
不過真沒臉留在人家家裏吃飯,他出去,被傭人引著往外走的時候猛然一抬頭,正好看到了安好總窗戶裏探出的小腦袋。
景薄晏一愣,隨即明白了是安好根本不想見他。
就當沒看到,他繼續往外走。
安好以為他看到了嚇得心砰砰的跳,見他走了才放下心,但是心卻再難平靜。
雨越下越大,景薄晏卻沒有離開,他站在容家的歐式雕花鐵藝門前,炯炯的目光穿透重重雨幕落在剛才開啟的那扇窗上,他知道,窗戶的後麵有魂牽夢繞的人。
雨這麼大又是深夜,容家送走景薄晏後很快就全熄了燈,隻在院子裏留下幾盞大燈以及書房裏容修燁的台燈。
南方的雨很夠勁道,鞭子粗的雨線嘩嘩的抽打而落,抽的景薄晏臉頰生疼,大約過了一個小時,雨一點沒小反而有增大的趨勢。
景薄晏穿的不多,一條長褲一件襯衣現在已經濕透,他身上有舊傷,這樣的天氣本來就各種酸痛,現在淋了雨,他覺得身體的有些零件就跟生鏽一樣,隱隱的刺痛因為雨水的冰冷澆灌麻木了。
但他還是站的筆直,眸子也一刻沒有離開那扇窗戶,他覺得這都是他欠雲初的,相比她受的苦難,他淋點雨又算什麼。
容修拓窩在椅子上,他看了看手裏捏著的精致古典懷表,按按鈴,招來了傭人。
“去,打開門讓我們的姑爺進來,再淋下去會淋壞的。”
傭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姑爺?您說那位景總,他早走了。”
容修拓搖搖頭,“肯定沒走,大門口站著呢。”
傭人跑到窗戶那裏往外看了看,除了漆黑的雨幕啥都看不見,他疑惑的說:“大少,您是睡糊塗了吧,我親自把人送出去的,哪有?”
容修拓神秘一笑,“讓你去看就去看,哪裏來的廢話,我告訴你,要是人壞了小姐可要跟你算賬。”
傭人聽的將信將疑,他拿著傘又走出去,不過是幾十米的距離,可因為雨大風狂把傘都掀了,到了門口已經濕透,他灌了一嘴的雨水,嘟嘟囔囔的說:“這麼大的雨怎麼會有……我的媽呀。”
他看到了景薄晏跟個柱子一樣站著,忙抹了一把臉,打開門把破傘撐過去,“姑爺,您怎麼就這樣淋著,快進來。”
“你們小姐答應見我了嗎?”
“不是,是我們大少,他算準了您沒走,趕緊的進來。”
景薄晏動了一下步子,才發現雙腿向灌了鉛一樣沉重,要不是傭人扶住他,他非摔倒不可。
雖然見不到安好,但能見到容家的家主容修拓也是好的,他也不能再繼續虐待自己,畢竟這條命還要為他的雲初留著。
根據容修拓的吩咐,景薄晏先被帶去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換上了一套幹燥的新衣服。
“這是我們大少的,他還一次沒穿過,姑爺您穿還正好。”傭人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夥子,嘴挺快。
被帶到了小客廳,馬上就要見到這位不輕易露麵的容家家主,景薄晏有一絲絲緊張。
門打開,剛才的傭人推著一輛輪椅進來。
景薄晏忙站起來,他有一絲的驚愕,容修拓竟然是個殘疾,他可是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