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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足足有兩天,直到顧行雲和林槐序到達的地方再也沒有火車的影子,他們又包車往前走了一段。
越往前走,雪下的便越大,兩邊山脈也越巍峨,偶爾出太陽的時候,厚重的雲彩映在雪山之上,和陽光分割出明顯的陰暗,景色陌生而又奇異。讓人不由地想起“青海長雲暗雪山”,這類的詩歌。
終於到了越野車都沒有辦法通行的地方,顧行雲身上的衣服已經越穿越厚,而林槐序倒是沒什麼感覺。
見到林槐序和顧行雲還要堅持往前走,為他們開車的當地人忍不住提醒,“我勸你們別在這種天氣上山,上山也看不見景兒,雪下的太大了,路都結冰了,容易出事故。我們當地的在這種天氣都不敢上山。”
林槐序把裝蝴蝶的玻璃瓶子拿在手上,顧行雲把行李拖了下來,對著大哥溫和地笑了笑,說:“謝謝提醒,我們自有分寸。”
大哥見他們不聽勸,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長歎了一聲,又看著林槐序手中的玻璃瓶子,蝴蝶棲息在底部,一動不動的。
“小姑娘,你怎麼把蝴蝶帶來這麼冷的地方?它要死了。”
“她啊,”林槐序搖了搖瓶子,不以為意地說了一聲:“大叔你別擔心這個,她命大著呢,死不了。”
古古怪怪的,大哥歎了口氣,隻好自己鑽進了車裡,臨走之前勸他們小心一點,自覺仁至義盡,這才掉頭走了。
顧行雲站在山腳下向上望去,一片白茫茫的雪,安安靜靜的躺在崔嵬的山上,讓人一下子分不清東西南北。
他感歎了一句:“想不到槐樹林竟然在這麼冷的地方。”
槐樹耐寒,但是顧行雲從未來過極北之地,見過的槐樹也大多在溫暖的地方。
“冷?”林槐序挑了挑眉,眼中流露出神秘之色,“不見得。”
靈槐爺爺年紀大了,最怕冷了,它可不會在這麼冷的地方。
自打出來開始,林槐序便越來越安靜,一點兒都不像林槐序了,現在她挑眉的樣子,倒是有點兒舊日的模樣。
顧行雲笑了笑,說:“這樣啊,難不成像妖市一樣,再結界裡麵另有一番天地?”
“你這個人,”林槐序毫不客氣地翻了一個白眼,說:“你就不能裝作猜不到嗎?”
顧行雲特別厚臉皮,一點兒都不臉紅地說:“沒有辦法,智商是天生的,一想就想到了。”
……
這個人,死皮不要臉。林槐序又翻了個白眼,然後抬腿徑直向前走去。
顧行雲一笑,也跟著走了過去。
山上的路極為崎嶇,林槐序和顧行雲即使都不是普通人,都有靈力在身,也用了大半天的時間,等到晚霞漸出,餘暉滿地的時候,他們才終於登到了山頂。
山頂有一個天然的池子,天氣太冷,早已經被凍得嚴嚴實實,橙紅的餘暉落在上麵,冰淩閃爍,壯闊美麗。在冰池的正中央,有一顆枯萎的小樹幹,漆黑乾枯,上麵掛滿了冰柱和雪花,乍一看似乎是開了滿樹的銀花。
千百年來,這顆乾枯的樹都在這裡,於是當地人認為這是一顆神樹,每年開春冰化的時候,都要來朝拜它。
林槐序遙指著那棵樹給顧行雲看,說:“?,那顆就是靈槐爺爺留下的分/身,要去槐樹林,得通過那裡。”
顧行雲點了點頭,問:“靈槐爺爺在哪裡多久了?”
林槐序叫靈槐爺爺,他也跟著叫。
林槐序搖了搖頭,說:“我不清楚,但是他們都說靈槐爺爺是盤古氏開天之後的第一顆槐樹,所以才會有那麼強大的力——隻不過妖怪終究隻是妖怪,不是神,並不是壽與天齊,他近些年衰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