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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後,便是安陽郡主與當今太子的大婚之日。那位太子,想到那個高高在上的人,那道冷漠無雙的身影,槿兒的手不由自主緊握成拳。
當今太子,她未曾見過其真顏,隻是偶爾聽人偷偷談論以及安陽的無心之語聽到有關他的一切。
據說,他是個極其狂傲的男人,冷漠無雙,恐怕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據說,他才華橫溢,武功謀略都是天下少有;
據說,他年僅五歲便以一篇〈四國論〉而轟動一時……
太多太多的傳說,太多太多的謎圍繞在他身上,至於當今太子究竟是個怎樣的人,誰也說不清楚。
“槿兒……”直到耳旁響起安陽的驚呼聲,槿兒方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看到安陽白嫩的手背上的一道道紅痕。
正文 紅樓美人初驚眸(4)
“我……郡主,槿兒逾規了。”眼簾微垂,不著痕跡地將眼中那抹噬血的光芒掩去,槿兒落落大方地退後一步頷首道。
“槿兒,你又來了,不是說了不用行這些禮儀的嘛!”安陽慌忙地扶住她,生怕她一不小心便當街給自己拜下。
正在這時,熱鬧的集市中忽然傳來一聲馬的嘶鳴聲。
緊接著響起一陣急促狂亂的馬蹄聲,隻見一匹失了控的黑色駿馬風馳電掣般狂奔到街中央,一路橫衝直撞而來……
“讓開讓開……”
疾速奔來的馬車讓繁鬧的集市頓時陷入慌亂,前麵的馬明顯是受驚了,在集市內橫衝直撞,驚慌之下紛紛躲避,緊隨著策馬疾追而來的,是幾位身穿一致服飾的男子。周邊的一個個小攤鋪被撞得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各種商品更是滿天亂飛。
一時間,到處都是行人氣急敗壞的辱罵聲。
“忙著去投胎啊,這些東西摔壞了怎麼辦?”
“這些殺千刀的……”
……
安陽隻顧著拉著槿兒到處亂逛,絲毫未注意到身後忽然飛奔而來的馬車。
“讓開,快讓開——”
馬車上的人目光一觸及街道中央的安陽,慌亂地大喊著。
“讓開——”
身後急促的吼叫聲和馬蹄聲讓正沉浸在逛集市的喜悅中的安陽和槿兒同時反應過來。猛地看見那輛狂奔而來的馬車,安陽明顯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移動腳步,隻是帶著哭腔地喊了一聲:
“槿兒!”
“郡主!”忽然回神的槿兒大驚失色,驚慌地大叫出聲。
“郡主——”猛地一聲驚呼,一男子一襲黑衣倏地閃過人群,在那馬蹄踏過前將安陽穩穩地拉出街道中央,那輛馬車正好與之擦身而過。
手狀似無意地拂了拂額前的發,暗暗穩住自己的身體,槿兒快步走到那黑人的麵前,慌亂地抓緊安陽的手,焦急地說道:“郡主,你有沒有事?有沒有被撞到?”
“我很好,沒事的。”僵硬地擠出一絲微笑,安陽的視線緩緩轉移到拉住自己的黑衣人,待到看清楚他的麵容時忽然垮下臉,“刑天,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出現啊?嗬嗬,真巧。真巧!”
刑天正是那人的侍衛,常年不離他身邊,這麼說……剛剛糗樣不全部被他看見了!
猛地意識到自己的手還被刑天抓著,安陽猛地收回手,尷尬地背對著刑天,苦巴巴地朝槿兒擠出一個笑容。
能讓安陽緊張的人,隻有她的未婚夫——當今太子!
雖未曾見過眼前這個侍衛,但根據安陽的神情槿兒也猜出了個大概。
正文 紅樓美人初驚眸(5)
腦海裏忽然意識到太子正在這附近,說不定現在正在某處暗暗觀察著她們,槿兒的眸光乍然一冷,一道噬血的笑自唇畔閃過。
手不自覺地觸摸到腰間的軟劍,那是當今世上最鋒利的劍,亦是她為父親報仇的全部籌碼。
絲毫沒注意到槿兒肅然冷漠的眸光,安陽偷偷地環顧四周,尋找著那道讓自己傾心的影。
在她們對麵的酒樓中,樓上的一間雅座裏,白色的絲幔層層垂下,擋住了那雅座裏的人,更擋住了那一道道試圖窺探的目光。
與樓中的任何一處都不相同,這裏完全沒有嘈雜的喧鬧聲,隻有一盞清茶孤獨地放在紅木桌上。嫋嫋的煙氣在空氣中蔓延,四處都透露著一股說不清的清靜與雅致。
貴重的沉香木椅塌上,一紫衣男子慵懶的斜臥睡塌上,除了狹長的鳳目外,背對著門窗,擋住了風兒的窺探。他輕闔著眸,似乎什麼事也入不了他的眼。不發一言,卻自有一種風雅閑情縈繞於他身側。
沉寂的空氣中漂浮著一層靜溢的氣息。
桌旁,一襲黑衣的男子正悠載樂載地品茗著手中的清茶,長長黑發以一根黑色緞帶束於腦後,容顏俊美得有些妖異,碧綠的瞳仁裏閃著耀眼的光芒。他就那麼隨意的坐著,卻自帶一種尊貴的神態,仿佛是君臨天下的王者,傲然俯視腳下的萬裏江山。那雙幽綠的眸,仿佛時不時散發著一股幽幽的神秘感,引誘人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