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說什麼?”目光移向東風淩,卻見他少有的沉凝著眉目,臉上一片凝重。

東風無間的唇角漠然一勾,手中‘啪’地扔出一個閃爍著晶瑩光芒的東西,借著竄進門縫的陽光,槿兒看清是一枚耳環,隻是……

當她看清楚是什麼耳環時,渾身的血液登時凝固。那正是安陽送給她的耳墜,碩大的月曜石在碎光點點中散發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這是你的?”東風無間冷聲問道,那樣淡薄的語氣,仿佛隻是麵對著一個陌生人而已。槿兒微微皺眉,又聽到他譏笑道,“怎麼?不敢承認了?”

有些慍怒地挑挑眉,槿兒沉聲道,“是我的東西。” 這的確是安陽送她的耳環,隻是……她不是交給晴兒和秋容,讓她們保管起來嗎,怎麼會出現在東風無間的手中!槿兒忍住怒火,強硬地對上那雙陰霾的褐眸,“你這是什麼意思?”

後麵幾個字幾乎是狠狠咬出來,東風無間隨之冷笑道,“你幹了什麼自己最清楚,為什麼要這樣!”

槿兒亦冷笑,“是你自己無理取鬧,還要問我麼。”眼角的餘光看見東風淩一貫慵懶的神情此時竟有幾分冷漠,槿兒心裏一冷。

想是沒料到她會這樣回話,東風無間愣了下,眼睛裏卻忽地閃過大片的東西,半晌,他冷冷地勾起薄唇,“我隻想知道,為什麼要殺她。”

垂在袖中的手頓時一緊,又聽到他道,“不要逼我恨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殺柳妃?”

話落,槿兒錯愕地看向兩人,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須臾後顫聲問道:“你說的……什麼意思……”

東風無間眼含慍色,唇畔勾起一抹噬血的笑,“怎麼?剛剛不是你自己承認了嗎?”輕蔑的笑夾雜著滿滿的譏諷,槿兒心中莫名的堵塞的慌,一陣悶痛緩緩蔓延開。

“你憑一枚小小的耳墜就說是我殺了柳妃?”柳妃竟是被人謀殺的嗎?槿兒渾身不可抑製地瑟縮了下,滿心滿嗆的冷意升起。“而且這耳墜我從未戴過,太子妃送給我之時,我便讓秋容和晴兒收起來了。”

安陽,這就是你送這耳墜的目的麼!恍惚記起那日安陽唇邊妖嬈危險的笑容,槿兒忍不住閉了閉眼,不敢繼續深想。

許是被她突如其來的悲憤感染,東風無間的語氣似乎軟了一些。“你說這是太子妃送你的?”

“是。”低垂著頭,槿兒無聲冷笑。

安陽,既然你如此待我,那麼……

正文 錯怨狂風颺落花(3)

一抹淩厲無聲地攀爬上她的唇角,月曜石乃宮中禁物,皇宮中誰人不知,而安陽身為堂堂太子妃竟明知故犯,將鑲有月曜石的耳環贈與他人,這點恐怕她縱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吧!

槿兒抿唇顰眉,有些厭惡這樣算計別人的自己。然而更讓她心寒的是東風無間對柳妃之死的反應,為什麼一向高深莫測的東風無間忽然變得這樣莽撞?

臉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一片,槿兒低下頭,斂去了眸底的黯然。

心裏泛起層層漣漪,話不知不覺便出口了。“東風無間,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槿兒驀地停下來,天地一片靜默,槿兒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再回答時,他卻猛然間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蒼涼,他轉過頭,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槿兒仍可感覺到他雙眼彌漫出來的濃濃寒意——

“槿兒,別讓我知道你與這件事有關係!”斬釘截鐵的語氣,森然冷漠。

啪——

門被踢開的聲音,他匆匆走了出去,沒有再回頭看槿兒一眼。

偶然看見槿兒微抬的手臂,晶瑩的琉璃珠子晃疼他的眼,東風淩目光微微閃爍,花瓣一般的唇畔徐徐綻放出一朵笑容,轉瞬即逝。

槿兒抬起頭來,東風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要說什麼,卻終是什麼也沒說的出去了,大殿內頓時靜了下來,一片沉寂。

“主子……你流血了!”不知何時進來的秋容看到槿兒嘴角的那一縷鮮血時不禁怔住。“這……這是……”

槿兒掃一眼她,淡淡的應道:“沒事,隻是忽然撞到桌旁了。”順著她的目光,秋容這才注意到那桌子邊緣上也沾染了幾滴鮮紅欲滴的血跡。

“主子,奴婢這就……就拿金瘡藥過來。”說完她便顫唞著手拿出金瘡藥,小心翼翼的為槿兒塗抹在臉上和唇角沁血處。

外麵的陽光已悄然隱去,天空碧藍如洗。

槿兒攏了攏上衣,撫著手腕上的琉璃手鏈無聲冷笑。

窗外,忽然掠過一陣疾風,隱隱抖落了一樹的玉蘭花,香氣彌漫在整個天地間,暗中隱藏的危機,似乎蠢蠢欲動。

良久,槿兒百無聊賴地看向外麵,才發現雨絮絮地下起來,腳下的步子不知不覺便走到外麵,冰涼的雨點打在臉上,一片溼潤的寒涼。

“主子你……”背後傳來秋容的驚呼聲,槿兒略略抬手,示意她不用管。秋容躊躇片刻,終是無聲退下。

“我助你複仇,與之交換的條件——玲瓏匙!”